声连连不绝。
林婉宜坐在喜堂里纱帘后面的偏厅里观了礼,之后便领着莲枝悄悄地退了出来。无心往花厅去听笑语奉承,她就沿着碎石小路往苏府的花园而去。
苏仲本是江南人士,苏府花园里的景设也是仿着江南的园林来布景的,一草一木一山石都让林婉宜生出亲切感来。花园的东边有一方莲池,这般时节莲花还未开败,粉嫩嫩地绽放在碧叶间煞是可爱。莲池边上堆着碎石砌成的假山,绕过去,是一座凉亭。
林婉宜走进凉亭,在栏杆边坐下,低头看向水池中莲叶间嬉戏的红白黄黑四色鲤鱼,浅浅的笑意爬上她的嘴角。
莲枝站在一旁,跟着瞧了一会儿,半晌却有些纠结地开口道:“姑娘从前不是跟奴婢说,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旁事不要插手,免得惹了祸端上身吗?可是为什么今天你要帮那个人?”
她还记得自己被吩咐去推开角门时的惊讶,见着了那不算陌生的男子,心里更是疑惑不已。
“姑娘真是为了那日的恩情吗?”莲枝的眉头轻蹙,“但我们不是都给过谢礼了吗?”
莲枝的问话让林婉宜嘴角的笑意微顿,她看向水面,一只红色的鲤鱼跳出水面,落下时溅起细小的水花。她轻轻一笑,“可他有难,你我又怎好置之不理?”
“姑娘就不担心是他撒了谎,真的偷了东西?”
林婉宜失笑,摇了摇头,“不会。”听莲枝疑惑地“咦”了一声,她眼里的笑意浅浅地漾开,挟着一丝微亮,“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姑娘!”莲枝突然就急了,“姑娘,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姑娘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相信他呢!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
这下轮到林婉宜茫然了,“莲枝你在说什么?”
“那人就一乡下种菜的,姑娘你怎么能看上他呢,他配不上姑娘的。”
“莲枝,你胡说什么呢?”林婉宜一下子红了脸,恼道,“是我平日太过纵容你,竟让你说出这等话来!”
见她果真动了怒,莲枝便知自己是多心猜错了主子心思,立马低下头认错,弱弱的道,“奴婢知错。”
这会儿林婉宜再无心去看水中游鱼,只拿清亮的眸子盯着莲枝,再开口时,声音虽依旧轻柔,却多了几丝泠然。她道:“我信他,是因为当日他既然能对主动送到跟前的金叶子无动于衷,又怎会糊涂到在人多眼杂的情况下去行盗窃之事。”更何况,那样一个目光坦荡的人,又何屑于干这档子事。
“是奴婢一时糊涂了。”
清风徐徐地吹过,莲叶轻摆,鱼儿摆弄着尾巴往莲花丛中游去,池水清澈,涟漪散去,林婉宜低头,借着湖水的倒影看到自己眼角的红痣,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之前在小院里看到的孟桢来。
如果视线对上的一刹她没看错,那人左眼的眼角下似乎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的泪痣,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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