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又笑道,“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
“顾皎。无论在哪里,我都是顾皎。”
“好,顾皎。”梁又伸出手来,“很高兴和你见面。”
顾皎看着那手,虽然有些苍老,但白皙厚实,可见养尊处优。也是这只手,搅动九州,将天下闹得大乱,无数人失去了家园。李恒痛苦的童年,心心念念要复的仇,都是这只手造出来的。她伸出自己的手,浅浅一握。
“如此,咱们便是同乡人了。”梁又叹口气,放手,拍拍坐下车板,亲热道,“来了近四十载,始终不习惯这里的车马。对了,我是连人带魂一同过来的,你呢?”
顾皎并不答。
梁又笑得有些狡黠,“啊,防着我呢?”
“你比我先来这许多年,闯下那许多基业,燕王的名声震荡九州。”
不得不防啊。
梁又摆手,“虚名,虚名而已。咱们自己人,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李恒绕了一个大圈,做了个许慎来;又是利用李昊传递消息;还让青州王用炮车拦我,不就是要引我来?我这路上若不小心,早被他散在各处的探子抓住了。为了见你,当真辛苦得很。”
“先生如何确定是我?”
梁又狡猾一笑,“并不很确定,但去郡城门口看了看,和那些路人聊了聊。”
顾皎想了想,有些恍然,“所以,我是在路上露馅了?”
“然也。”
异乡人和本地人思维上便有根本性的不同,无论本地再厉害的人也不会再发展之初就修路;即使修建官道和驰道,也不会那般耗费。
顾皎稍微有些不服气,但也没显出来,只问,“先生找我,是为甚?”
梁又指了指自己脑袋,道,“都说了不必客套,你又何必套我话?不是已经知晓我患脑疾了么?我自个儿估计,约莫是脑癌。吃了无数的药,也只能缓解一些症状,治不了根。这处的人没法指望,只能到处寻寻咱们同乡。一是看他们有没有办法,二则是能找个回去的路。”
回去?顾皎心脏微微一缩,大股的血涌上额头。她沉声道,“先生既知如何回去,怎么不早回去?”
“看吧!”梁又呵呵笑,“还客气呢?我若独个儿能走,早就走了。何必搅得天下大乱?”
果然。
顾皎不动声色,“我并不知能帮先生什么。”
梁又想了想,道,“你对我有戒心乃是当然,现我有求于你,自然知无不言。我不知你想要甚,便将自己所知从头到尾告诉你罢。”
梁又是个社会学者,研究方向乃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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