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林海脖子不动,总是将眼珠滑向眼角,偷偷瞥陈萍几眼,他说:“林建安,你喜欢唱戏吧。”
“喜欢。”孩子瘦瘦的一个,也还没到发育的时候,他大秋天穿着件背心,瑟瑟在墙角站着;可一张脸上表情跋扈,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
厨房里传来油锅里食材的“滋啦”声,林思阳正炒着一道菜,宫保鸡丁,他借着拿配菜的功夫,在厨房门后徘徊一圈,顺道看一看客厅的情形。
“学戏可辛苦了,你觉得你看上去很坚韧么?”陈萍因为儿子的心之所向而兴奋,可也因为他的天性而担忧,她皱着眉头,盯着林建安看。
夏玉兰不知道该持什么态度,林建安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不担心林建安的前途,更不担心他能不能坚持一件事,她想,半途而废并不值得羞耻。
可她觉得最好别在这时候说出来,也不乐于插手孩子父母的教育,她和陈萍和气地相处了二十年,就是由于这种适宜的陌生感;和别人聊天,夏玉兰总夸赞陈萍,于是,别人既会知道她有个懂事的儿媳妇,也会觉得她是明事理的婆婆。
“我来说,”林海终究没忍住发话,他算得上理智,也不太压抑孩子的兴趣,他说,“送你去学吧,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半途而废,都是你自己得来的,别怨别人。”
陈萍没说话,她站起身来,一直走到了厨房门前,她扯过了围裙系起来,一边打结,看了林建安一眼,说:“学,小祖宗,你看看你,一脸的苦大仇深,我可不敢得罪。”
短暂的会议没有收尾,就这样结束了,林思阳全程没发表意见,他将炒好的菜盛出来,特别认真地刷锅,然后站在一旁给陈萍打下手,还劝慰她:“建安还小,学东西可快了,能行的。”
林海继续回屋躺着了,夏玉兰把林秀喊回房间去,只有林新国老人慢悠悠走过去,他还不算十分苍老,精神矍铄,他伸手揽了孙子的肩膀,把他软嫩嫩腮边的眼泪抹去。
“这带鱼可酥了,可好吃了。”林秀再次转悠过来,她挽起衣袖,抢了林思阳的筷子来,帮忙翻动锅里的带鱼段。
陈萍正给锅里的汤调味,她连忙催林思阳,给林秀系围裙。
林思阳不太情愿,努努嘴,问:“你干嘛突然这么想做饭?准备结婚啊?”
“学习新鲜事物。”
“你突然脸红什么?”
“我热的。”嘴上这样说,语气也极其平静,可林秀突然就低下了脸,她细细翻动着锅里的鱼,心里翻动着一段故事,一个人。
有关一往情深的事,总那么大起大落,悲喜交加,林秀心脏跳得迅猛,继而,又极其迟缓,她深呼吸着,看了林思阳一眼,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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