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静,哪怕是很小的异声,也足够惊醒北旁小床上的婢女梦霜,梦霜立即坐起身,随便套了件衣服快步过来。
“夫人又做噩梦了?”她拿起汗巾轻拭着陆漪额上的薄汗。
陆漪渐渐缓过那阵仿佛被掐住胸口,扼住喉咙的感觉,侧头看向落地烛台上摇曳的烛光,她的声音虚弱如丝:“什么时辰了?”
梦霜应道:“三更刚过。”
陆漪稍默后,道:“扶我起来吧!”
“是!”
梦霜小心扶着她起身下床,缓缓朝窗边的躺椅走去,待她坐下,梦霜打开窗户,就见明月当空。
她缓缓躺下,一如以往,静静地赏起月。
这是她最常干的事,每每午夜惊醒,便会选择在这里看月亮。
梦霜总觉她像是在看一个人,许是一个纯净美好得就像月亮的人。梦霜也瞧了那月亮一眼,便转身拿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静静守在旁边。
静默了半响,陆漪出声:“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梦霜摇头:“奴婢还是守着吧!”
每每瞧到她这弱如扶病的模样,梦霜就觉担心。尤其是最近她越显病弱,气若游丝到仿佛奄奄一息似的,让人生怕一个眨眼间人就没了。
陆漪没勉强,因为精力不济,眼皮子又觉沉重起来。
梦霜一直注意着她,见她渐渐又闭了眼,便伸手入被子轻轻触上她的手。这一触,梦霜吓得不轻,实在冰凉得过分,便忙又给她添了床被子。
皎月悄然落下,日头由东方冒头。
几乎一宿没睡的梦霜瞧了瞧还在睡的陆漪,便起身欲出屋准备早膳,未想抬眸却见到一位男子踏入。
她定眼一瞧,便立即睁大眼:“公子!”
来人正是陆漪的丈夫银欢,之所以让她震惊,是因为除了成婚时,四年来,他从未出现过,未想会突然过来。
银欢懒懒地倚在门边抱胸而立,他开口便问:“死了没?”
梦霜闻言不由一颤,早知这许府的公子银欢不是个善茬,甚至令人闻风丧胆,今日再见,她更是深刻认识到他的冷血无情。
可这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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