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闹剧,是以顾江离平静的转身为告终的。
他垂首伸出指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一个眼神止住了糯米即将出口的怒骂控诉,神色淡淡地把手伸给他,然后不紧不慢地朝主厅走去。
“今日路上出了些事故,故而来迟,还望您海涵。”他由糯米扶着,对主人欠身做了揖,片言只语皆无关刚刚就在这房子的主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恍若他是顺顺当当进了主厅,只因路上的事情耽搁了些时间,在无别的。
奶爹自也是个聪明的,他白了远处的越染一眼,见眼前的顾江离对此也视若无睹,不由心里暗暗赞叹他是个懂事且不动声色的,忙笑吟吟地接了他的话,“无妨,今日不过仍旧和往日一样劳烦你来把近月的银两算一算,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语罢,他便扬声唤起小侍来:“杏蕊,小先生的脚伤了。去把我近日得的那外敷的药膏拿来,先扶他去敷了,再去账房。”
“还有,”奶爹不等顾江离张口就做了手势压住他,不准他拒绝“今日你来迟一事我就当是全没有的事情,这月的工钱,仍旧照着往日的付了……”
“瞧您说的,这哪里成?但承蒙您垂爱……”向来嘴快的糯米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不料话刚开了个头又被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生生截断了。
“哟,那可不行!”奶爹闻声抬起头来,便见他今日约来赏菊的富家公子成群进了主厅,走在前头的正是那声音的主人——顾家钱庄的正君柯柏。
那声音的主人妖妖乔乔地扭着腰走进来,涂着大红凤仙花色的尖尖十指将雪白手腕子上的金镯子中垂着雪青色手帕抽出来,伸手轻轻搭在奶爹肩上,笑里含半分敬意感激半分讨好体贴:“您这一番好意,我是知道的,这里啊,我就先谢过啦”语罢,他直楞起一双三角眼看向顾江离,红唇微启,声音甜腻温柔:“但您也晓得,我顾家钱庄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的,容不得半分马虎。这么多年还能在偌大的京城站住脚,可不就是因为讲诚信。”
他走过去,拉过顾江离的手轻拍,笑眯眯地看他:“江离啊,你说舅舅说的可对?”周围的人看着,只觉得这全然是一派长辈耐心教育不省事的晚辈的模样。
柯柏抹着艳红色胭脂的薄唇凑至他耳边,语气冷然幽幽:“先是笑红尘那里的册子,后是迟到。等回家后,由我再慢慢收拾你。”顾江离僵住微微垂着头,由他将自己的手拉过来,长长的指甲在手帕的遮挡下,生生将他的手上掐出两个泛紫的印子来。
然而即使他垂着头,那周围富家公子嫌恶的表情也入了他的眼,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丝毫不差入了他的耳。他依旧垂着眼,恍若未闻,只是睫毛颤了颤。
“这个就是顾家那个克死父母的瘸子?”
“长得倒是俊俏,可我听说,他早就……”
“这话还有假,我每次都能看到有女人来找他,真是个不知何为廉耻的……”
他微微动了动,看了眼怯怯抓着舅舅衣角的低声撒娇说想要去赏菊的姨弟一眼,将被掐出血印的手藏入袖子里,眉宇间尽是沉静疏离,直立的身子犹如雪中素梅。
他抬了下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舅舅说的是。”
奶爹看着气氛僵在那里,不由笑着岔开题来:“这么说来,这样也好。那我就记着了,反正给你银子,可是你不赚的。咦,瞧瞧,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难不成是要为我作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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