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白离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她有些恼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由着沈游卿乱来。早知道,刚刚就不该进来的。
“姐姐睁开吧,我穿了裤子的。”沈游卿用湿润的嘴唇吻上白离的眼睛,弄得眼睛上都沾了好些水。
“你逗我呢,快放开,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白离用力地推着他,却丝毫没能推动,心里直着急,哎呀呀地抱怨着,可在沈游卿听起来,就是种撒娇的模样。
“我真穿了裤子的,就为了姐姐进来替我擦背,担心姐姐害羞呢。”沈游卿拿着白离的手就往自个儿腰上摸。
“不要!”白离被惊了一大跳,但的确是摸到了沈游卿的裤子,手上全沾了水,满脸通红地睁开眼,万分不情愿地说道:“好啦好啦,我替你擦还不行吗,别闹我了...”
话音刚落,这一刚睁开,她就看到了沈游卿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尤其是腹前,那里的伤显得格外地可怖,还有腰间胸前,都有了不知什么时候有的伤痕。
白离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姐姐怎么了?”沈游卿急了,赶紧替她擦泪,可自己的手上全是水,是越擦越湿,弄得白离今天上的妆全花了。
白离伸手摸上那些丑陋的伤疤,心像是被刀刺了一样,痛的喘不过气来。她不是没见过沈游卿的上身,往日在阁里时,沈游卿就是个没谱的人,夏天觉得热,老是裸着上身乱跑,主要就是在白离跟前晃悠。这具近乎完美的胴体上,即便是曾经,也有些练武弄的伤痕,对于当时的白离来说,那些伤痕只会显得沈游卿不似面相上的那般温柔,而是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她那时很喜欢那种差异感,觉得这样的沈游卿很奇妙,不是普通的,而是特别的,特别到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拿剑能杀敌,掌勺能安家。柔情似春水,刚烈如笼火。
其实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澎湃的野心与对权利和地位的渴望,有一些人哪怕他深知自己处在滂湃汹涌的浪潮之中也只愿乘一叶扁舟浪荡人间。
白离觉得,近二十年来,她遇见过很多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选择艰难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目的的。因此沈游卿在这片浪潮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对于白离来说是耀眼,对于别的很多人来说则是刺眼。
时至今日,她有些明白,为何太子当年会自伐,并不是太过懦弱,懦弱到一遇到难以迈过的坎便难以承受了。他们父子太像,过于重情,这一生过得顺风顺水,让他们想要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守护他们心中所爱的人。
在面对自己的失策,面对所爱所敬之人因自己而葬身之时,情绪的不断放大让他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沈游卿是这样的人,哪怕是自己死,也一定要护好心爱之人。哪怕是死亡,也好过心中那种无边无际的后悔自责内疚。
所以这不并不是懦弱。
而是想要站在最前面,把所有的辛酸都自己吞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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