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常青拧干了帕子替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抬眼直对上他紧蹙的眉头,最终目光落在他手心里一排清晰的指甲印记上,已经不复刚刚等她来时的欢喜。
她默默地瞅一眼,将帕子搁到一边,双手扶过他的两肩,柔声道:“躺下吧,我找茗生来给你将身下擦一擦。”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殷常青看着他眼皮子下滚动的眼珠子,还有他轻轻吞咽的喉结,再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来。
外面依旧是晴好天气,光影明暗清晰,屋外晴空万里,屋内寒风瑟瑟。
黑夜静悄悄。
殷常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将《神农本草经》里的一些小细节来来回回想起好几遍,只听得外面风声渐起,不一时又响起了阵阵雷声。
她心里想着苏慕白的睡眠近期尤其不好,虽看着每天都是躺着静养的,可眼底的乌青却毫不客气的出卖了他。
她其实是懂他的,一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好儿郎从山崖边滚落,腿脚失去知觉,暂时丧失了行走能力,恢复期漫漫长,先只能靠着轮椅和床榻过日子,无论是搁在谁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英雄有恨,壮志难酬!
且白日里的情形她也看到了,男女情爱她不是不懂,苏慕白的心思很好猜,只是他太温敦了,他心底有着着李燃,也心知她对他无半分男女情爱之意,放在他身体康健的时候,他都不会去争一争,抢一抢,现如今便真的只会永远放手了。
这个傻子啊!
春雨终于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她终究不放心的起身披衣下床,一把将门打开,带着点倒春寒的冷风直接灌进衣袍,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廊下茗生合衣抱膝蜷缩在门边,正没心没肺的睡得很香,风雨都没能将他吵醒,她无奈地笑笑,转身又从屋内再给他找了条厚实一点的毯子盖到他身上,这才独自推开门进了苏慕白的屋子。
微弱的烛光因为风吹跳动了两下,在墙面上晃动着纤细的身影。浅灰色的床幔随风飘动,屋内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有点冷,她哈了哈手,而后将床幔打开想要看看他睡得踏不踏实,可一打开,却正对上了他明亮的眼眸,冷冷地,宛若冰天雪地里的千年寒冰,还有深雪积压下的孤单与无助。
与平日里温和的他,判若两人!
“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怎么坐起来了?”她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看着他道。
“一天有多少个时辰?”他目光迷离的看向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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