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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北周首都长安,北周武帝宇文邕大怒,自长安出兵御驾亲征。
战势焦灼,北周对平阳城发起了一波波丧心病狂的攻击,高肃顽强守御了三月余,未后退一步,如钢铁铸就的中流砥柱。僵持不下间,武帝转而集中火力攻晋州。
齐主高纬以高肃的二哥,广宁王高孝珩为主将,安德王高延宗(高肃的弟弟)为副将救援晋州,高肃也不得不遣副将分兵救援。(这个时候丞相斛律光一家已经给高纬搞死了,已经差不多没将可用了)
平阳城危机尚在,却是稍是缓解了,宇文宪囤兵四万,驻于洛州外的义州,与他遥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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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中元节,盂兰盆节,河灯度孤照冥的时候。
尽管北齐抗住了重压,没有溃败地分毫未退,可城阙依旧在战争的摧残下,满目疮痍。晚霞似血,落在硝烟和鲜血染就峥嵘的城头,断垣破壁都带着兵连祸结的残败,黯兮惨悴的凄然。
城中的百姓都早就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怎么都不愿意走的家眷。城中气氛悲凉而戚戚,人人都来祭奠那些此战后,归于泉下的英魂,在护城河边为他们放灯。
千盏灯火带着一个个已经作古的名字,悠悠驶向河心。河的那一边是幽深无尽的阒寂,只见莹莹万点明烛逐波,渐行渐远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星阙般遥远的一点,仿佛带着那一张张今生不会再见的面容,幽幽飘向永夜冥河的天照之路。
夜风携着沙沙地凋零感吹过一张张悲伤的脸,举目间,皆是战乱之下人们的凄然,痛失至亲的悲伧。
高肃携白依依,两人一身素缟,也和那些普通城中人一般,各取了一只白荷河灯,持袖从放灯口将荷花灯一推送入河间,让之摇曳漂泊地飘向河心。
他们的河灯上,是两个亲卫的名字。都是不到弱冠年纪的小伙子,在他眼前被投石车抛上墙头的一块的巨石撞飞,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被碾得血肉迷糊,支离破碎。
夜色间河水粼粼细波,耳畔尽是人群压抑着的低低啜泣声,悲伤地像是忘川的冥河,只一水之遥,便是生死两相望,天人两相隔的恻恻吞声。
“愿我北齐将士,英灵长存。”
他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目光清湛,低声道。
“魂归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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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爷,穆提婆的下落还是没有找到。”
他振衣起身时,来了一个亲兵,附于他耳边报信道。
“知道了,退下吧。”
他墨玉一般的眼眸依旧低敛,静水无波地目送着他们放下的那两盏白色的莲灯,随一众微光于水间蜿蜒而下,最后归于寂灭,只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一直想让穆提婆直接“战死”,然后一纸奏章告之那位的。
可惜,那只硕鼠,一开战,躲得比谁都快,躲得比谁都好,找不到再正常不过了。
亲自交还那两个小伙子的尸首时,那两对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隐忍和悲恸尚在眼前,为什么,最该死的人反倒能活得好好的呢。
他抿唇,低着眼凝望着河水,沉寂了许久,浮光略影的莹点映在他俊朗白皙的面容间,像是落在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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