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习武,却因为父兄爱好古玩字画而略有涉猎,对于字画虽然不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高下还是能鉴赏出来的。
这荷花图用色清淡,却能衬出荷花不蔓不枝的高洁,尤其是那蜻蜓尾点湖水,让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静中含动,趣味盎然。
柳眠棠定定看了一会,突然俯下身子,细细地看那蜻蜓。
赵泉看她入了趣儿,心内甚是得意,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清新淡雅?在下断言,此人若是得了贵人举荐,定然能登大雅之堂,名扬天下……夫人愿不愿随着在下走上一遭,见证这位高手得流水知音的一刻?”
柳眠棠慢慢地直起身,跟一旁的李妈妈说道:“你且问问神医,这画者家住何处,离此可远?”
李妈妈心知柳眠棠为何这般对神医疏离,心里暗暗替背了黑锅的镇南侯叹惋了一声,然后便依着柳眠棠的话说了一遍。
赵泉看柳眠棠有意跟自己同往,很是欣喜,连忙道:“不远,不远!就在前头的村里,我们走得快些,赶在日落前就能回镇子里,耽搁不了夫人食晚饭……当然若是回转来不及,在下知道有一处临水酒楼菜色俱佳,我可以请夫人到那里凭栏赏湖,再品酌酒菜。”
柳眠棠听了,暗自皱了眉头,觉得神医果真是人品有问题,不然哪有贸然独约友人妻子吃饭的道理?
她不愿上赵泉的马车,只回身坐上了自己家的驴车,慢慢跟在了赵泉车马的后头。
赵泉知道柳眠棠以为自己是崔九的内人,一个女子出门在外,肯定是要避嫌,倒也不太见怪。
只是他心内更爱这女子的端秀,恨不得早一刻鸳鸯双宿双飞,一起行走山水,寻觅丹青良画,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待沿着田间的野径,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落败的茅草屋子。
据闻这位书生就是居住此地。
待赵泉从马车上下来后,便命小厮叩柴门寻访主人。
可不待小厮叩门,柴房的主人已经现身了。
那位是个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破旧长衫的书生。他看上去也快四十多岁,胡须凌乱,鬓角的头发微白,正撩着衣襟颤颤巍巍地在院子里锄地,地里的秧苗刚刚在春风里冒出个小芽,抖个不停。
听人唤门,那书生半抬起眼,瞟了一下屋外来客后,继续闷声不响地刨地。
对于这类怪才,伯乐赵泉见怪不怪,只客气地在门外唤道:“阁下可是将大作卖到临县墨斋的恨笔居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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