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悠宁接过念春拧干的帕子擦了擦脸,坐在妆镜前让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姑娘,您又做噩梦了?”念春一脸担忧。
罗悠宁点了点头,身后给她梳头的意秋脸色白了白,道:“姑娘,是不是咱们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请个道士来做做法吧。”
罗悠宁颇有些哭笑不得,做法有什么用?要真是鬼作乱还好了,有些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她照着镜子,伸出两根手指沿着梦里那一刀划过的位置摸了摸,神思不属,她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煞神。
铜镜里的那张脸略显憔悴,罗悠宁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自从做噩梦以来,已经瘦了一圈了。
卫枭,她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上个月她是怎么跟她爹说的?
一个出身低贱的庶子,脑子还有病,怎么配娶我?
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转头就把这话传出去了,第二天晋王送来一封信要和她爹绝交。
罗悠宁又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真的嫌弃卫枭的出身,只是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她就很怕他。
那年宁王府设宴,各家都去了,她正跟一群小姐妹在园子里玩,宁王妃的侄子贺三公子牵了一条狗过来,浑身雪白,看着很温顺招人喜欢,却不知怎么惹了卫枭不快。
他突然发狂把那狗活生生打死了,拳头上滴着血,眼睛发红,抓住贺三公子就打,若不是晋王来得及时把他带走,贺三公子说不定就跟那条可怜的狗一个下场了。
那是罗悠宁第一次被吓哭,晋王把卫枭扛起来,他还挣扎着要去打人,一双阴鸷的眼睛望过来,罗悠宁腿一软,摔了一跤手碰到尖锐的石头上,扎破了流了好多血。
卫枭不知为何突然不闹了,安静地任晋王把他带走。
从那以后,她就没再见过卫枭,听说晋王把他带到军中历练了,直到上个月才回京城,谁知一回来,晋王就心血来潮跑来说亲。
罗悠宁不明白,卫枭与她无冤无仇,仅凭一次拒婚,为何就能恨到杀了她?
他还说爱她,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且都是小时候了,爱从何而来呢?
自从上个月拒婚后,她就一直在做这个噩梦,梦里没有因由,她只知道她要嫁给谢奕,新婚前夜起兵造反成功的卫枭闯进靖国公府大肆杀戮,再然后他就说了那两句话,把她也杀了。
意秋给她梳好了妆,却发觉她盯着铜镜在发呆,眼里全是惊恐。
“姑娘,姑娘,您别吓奴婢啊,是不是真要请人来做法啊?”
罗悠宁轻轻吐出一口气,安慰道:“许是热的,过两天凉快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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