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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最后只说出来一句最安全的:“你身体康健,没被他们谋害,我心甚慰。”

  

  没见赤华表示感动。他脱口又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知怎的,他觉得面前的小淑女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

  

  赤华这才摇头笑笑:“不。公子也许不知,太子景龙伐荆失利,已偃旗息鼓,逃窜至远方;但荆侯并未就此罢手,听说正在酝酿报复。我只怕最后落得两败俱伤之局,劳民伤财,双方一无所得。因此还请公子出面,劝劝你父亲,莫要重走徐侯穷兵黩武之路。”

  

  原来是请他当说客。荆旷的下巴当时就抬高了好几寸,背着手哼了一声。

  

  “哦。恕不从命。你请回吧,我下午还要请徐都的士绅来饮酒呢——欢迎来参加做客。”

  

  荆旷也久参政事,理解荆侯此举的意图。他身为长公子,怎么会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

  

  等荆侯节节胜利,逼近徐都的时候,整个徐国都得来求他。何必现在自降身价?

  

  赤华不恼。见惯了徐朔那一张爱答不理的大冷脸,她甚至觉得荆旷这副自命不凡的样子有点可爱。

  

  “那么还真是遗憾,”她说,“只可惜,我们盘点国库,发现囊中羞涩,怕是不能维持公子如今的生活了——你不介意今晚换个地方睡吧?”

  

  ……

  

  当晚,一队五大三粗的侍卫来帮荆旷“搬家”。

  

  说是搬家,实为抢劫。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抄走,华丽的衣裳全剥掉,就连锅里蒸的肉都打包带走,伺候的男男女女也都被赶出门,不知押送哪里去了。

  

  荆旷目瞪口呆,糊里糊涂地被套上一件麻布衫,装车送到了城外一间农人小屋。

  

  屋檐是茅草的,墙壁是土坯的,门框是歪斜的,地面是坑坑洼洼的,窜着一窝目无尊长的耗子。

  

  灶台被火炭熏得焦黑,凹凸不平的墙上散发着奇怪的陈年老油味道。里屋一架破旧织机,挂着几团黏糊糊的黑线。箱笼柜子无一不是破的。唯一一张旧床,上头铺着稻草和有味道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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