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脚下一绊,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堆麻绳,大约是修缮婚房的人遗留下来的。
迅速理出来,脚踹两下,栏杆上踹下一个沉重的兽首石雕,用麻绳一头紧紧栓牢。又找到一根突出的排水管,用瓦片覆盖着。他脚尖一踢,当的一响。
他暗赞。不愧是举国之力建造的象台,连管道都是铜的。
他将那兽首擦着排水管,小心翼翼地吊下去。约莫吊了十丈,麻绳用尽。他用手挽住另一头,在排水管上绕了两圈,然后将绳头系在自己腰间,又绕着肩膀绑了两圈。
向下看,地面黑如深海,不见底色。
他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抱着赤华,闭眼一跳。
嗤嗤嗤的声音不绝。麻绳在青铜管子上擦得极热,迅速变细变窄,崩出细小的麻线头来。与此同时,因着另一侧夏偃的重量,那坠下的兽首急速上升。最后一声闷响,猛然卡在了青铜管子的边缘,裂得分崩离析。
绳子另一头,夏偃已降到十丈之下。他感到麻绳失了配重,拉不住他的身子。
但他离地也只有七八尺了。放松筋肉,落地一滚,毫发无伤。顺手遮住赤华的身子,挡下了纷纷下落的兽首残骸。
马上有人发现了从天而降的两个人,叫着不准动,四面八方围过来。
夏偃大口喘气,习惯性地一声唿哨,没人应答。然后才想起来,按照他的指令,自己的兄弟们早在昨天就撤了。
他第三次自言自语地骂出声来。大家撤了也好,省得被一锅端。
只能自力更生吧。好在赤华身子不重。
他将她背在背上,想了想,还是抱在了胸前,用绳子紧紧栓了好几圈。
赤华似乎没有受什么重伤,但却始终不曾完全清醒。她本能地伸手揽了他的脖子。她的脸蛋撞到他胸口,泪水洇湿了一小团衣襟。
他脚底下软了那么两三步。
直奔郊外。城门已闭,外城墙高耸,夏偃瞄准了穿墙而过的水渠。
在他身后,如雨的利箭齐发,追逐他的脚后跟。
白狐终究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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