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华慌忙拜谢。她觉得自己应该受宠若惊,应该感激涕零,可这些情绪稍纵即逝,心里填满沉甸甸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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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晃,停在平滑的路面上。随行的陪嫁婢女唤她:“公子,咱们今日用膳、歇宿,都在大商人董肥家里。”
女公子一路上并非只住驿馆。婚车经过的路上,荆国上下,从官到民,只要是有钱有势的,无不争相结纳,请吃请住——当然,大多数都是冲着公子旷去的,目的十分单纯:让自己在未来国君的眼里提前占个位置。
富商董肥,常年来往于荆、徐之间,珠宝、玉器、皮货、丝绸、象牙床、千里马……什么值钱倒腾什么,也因此结交了不少上层贵族。听说女公子车马路过,捧出巨额财帛,只求“做点贡献”。
赤华被安排在一座单独的院落里,亭台水榭,珍禽异兽,奇花异草,比宫中奢华。
她原本不需要跟主人董肥有所接触。但当她听说董肥在徐国待的时间和在荆国一样长时,来了兴趣。
“让那主人来见我,给我讲讲徐国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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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肥来的时候,特地沐浴熏香,换了新衣裳,嚼了片薄荷,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像是抹了蜜,不重样的恭维感激之语流水而出,把赤华身边的小多都听得轻飘飘。
这下子不仅结交上了公子旷,还攀上了未来的徐国夫人,简直是意外之喜。董肥仿佛看到自己花出去的金子在天上转了两圈,然后生儿育女,子子孙孙无穷匮,哗啦啦砸回他脑袋上。
赤华隔帘打量他。四五十岁,粗壮身材,油头粉面,眉心一颗虚火旺盛的痘。
董肥觉得,女公子去国离乡,要到千里之外过一辈子,心里定然忐忑,想提前知晓一些徐国生活的细节。
他知无不言:“女公子有所不知。徐国地处北方,险峻多山,因此天气比咱们荆国干燥,夏日更热,而冬日更寒,皮袄和炭盆是要常备的。不过好处也有,没那么多蚊子……”
帘子后面,女公子转着手腕上的金跳脱,明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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