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完全识货。但她知道,当下佩剑的多为贵族。偶有庶民僭越佩剑,称为私剑;而“私剑”里,用得起铁剑的凤毛麟角,非富即贵。
她随即想起什么,自己释了疑,忍不住抿嘴微笑,问他:“我送你的东西,换了多少钱?还剩下一个子儿不?”
夏偃微微红脸,伸手入怀,珍而重之地摸出一个小破布包。打开两层,里面赫然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领子。
姬瑶彻底服了,想伸手摸摸,确认下是不是自己那件——又不好意思。
夏偃比她还难为情,迅速收了小布包,好像怕她抢回去似的。
她禁不住问:“那你这柄剑……”
“路上捡的。”他大言不惭,“寻到一个被人弃了的武器库。”
她皱眉。若说他到哪儿都能寻个废地窖容身,倒也罢了;武器库?哪国的民间富裕至此?
夏偃顾左右而言他:“反正,然后,我便来荆国寻你……找到你不难,大街小巷里都在传女公子出嫁的事……不过,你们招人真严格,我为了混进挑夫队伍,提前找了个筑墙师傅,跟他打了两个月的夯。”
姬瑶觉得好笑,但没笑出来。她失了外袍,被春寒料峭包围着,头脑渐渐清醒,打了个喷嚏,觉出了冷。
夏偃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他不像荆旷那么明目张胆志在必得地盯她,而是垂着眼,不敢直视,却隔一阵子,飞快从那眼皮底下偷瞄出一道光,好像她是只随时会跑的兔子,得时刻确认还在不在。
说是害臊吧,可他的语气却又有些过分的轻松老成,好像要故意显得跟她熟络似的。
她退一步,冷冷问:“为何闯我房间?”
她肤色莹白,略笑一笑,双颊就会透出淡淡的红,把那原本难以捕捉的笑意烘托增色。哪怕那笑容是敷衍,是礼貌,也能让人感到缠丝般的暖意。
可她一旦冷下脸,胭脂尽褪,春回冬来,凛然不可侵犯。
夏偃低头,薄薄的一双睫毛上下乱抖。貌似为难,却没什么惭愧的神色。
“因为……因为我看到公子旷把你的人远远的遣走了,觉得不、不对劲……”
“你——看到?”她蹙眉,敏锐地掂量着他的可信度,“你既是管运送嫁妆的,晚间应当歇在外院,如何能看到我楼下的动静?”
夏偃脸蛋激红,又偷偷扫了她一眼,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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