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身子往里侧挪了挪,在床榻边上留出一小块空处,大手掌拍了拍空出的地方。
兆儿不解,愣着不知该怎么办。她是今儿才调进大殿当值的,她伺候静妃的时间多,伺候宣帝,还是头一遭儿!
虽然,认识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那都是在冷宫,宣帝思念亡母时会到冷宫去坐一会儿。
她已经习惯了静静地陪着他发呆。
“你也站一天了,躺下歇会儿!”宣帝再次合上眼皮子,语调平静。
兆儿僵在原地,又惊又喜!
她想起在冷宫时,他坐在门槛上看静妃的画像,她跪在他一侧,偷偷看他!
他高高在上,她低入尘埃!
他是皎皎明月,她是冷宫杂草杂花!
她心许于他,为了让他安心,纵是静妃殁了,她还是自请留在冷宫,给静妃打扫屋子,保全她身后的体面。也让他安心在朝廷厮杀。
她懂他的卧薪尝胆,懂他的隐忍和骄傲。
她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入了他的眼。他就这样寂静,却又霸道地拉住了她!
有些突兀,却又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暖暖地,很开心!
兆儿没有说话,听了他的指示在他身边安静地躺下,一动不动深怕扰了他。
宣帝伸出一条胳膊给她当枕头,兆儿不卑不亢,也没有撒娇卖萌,只顺从地枕了上去。
“你身上的这衣料不好,摸着不太软糯,等休息好了,去尚衣局挑一些料子回来,给朕和你自己做几身舒适一点的寝衣,记得要花记的料子,如果他们没有,就叫他们去花记搬!”
宣帝闲适地在她肩头打着慢悠悠地拍子。
“嗯!”兆儿轻答一声。宣帝的话她都听懂了,微微红了耳廓,他说:他和她的寝衣。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今儿你身子不舒坦,就不用当值了,就在这躺一会儿再去尚衣局,事儿办完了再回来,晚上就睡这儿。晚一点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你的腿疾,还有宫寒的毛病。”
兆儿面色大红,他竟然连她来了信期都知晓,还知道她信期间会腹痛难忍。她羞红了脸,斗胆看了他一眼。
“冷宫阴寒,苦了你了,以后不会了!”
宣帝话说得直白,情意也真,兆儿喃喃道:“奴婢何德何能?”
宣帝朗然一笑,“一个男人,疼一个女人,还要什么原因,疼就是疼了,只要喜欢就好!”
兆儿第一次真正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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