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泛舟池上,夜晚则是赏月谈心。乔虞还起了兴致想亲手为皇帝做顿饭,最后炒了一锅炭色黑鸡块出来,皇帝很给面子的吃了几块,倒把张忠吓得不行,生怕把他吃出什么好歹来。
皇帝也没有闲着,这年头没有照相一说,乔虞便缠着他逛遍了行宫里里外外的盛景,但凡遇上格外中意的,就让皇帝将她站在这幕美景中的画面画下来。一个月下来,也收集了一小摞,乔虞还得意洋洋地要夏槐收好装订成册,回头她要作传家宝用,让子孙后辈好好欣赏欣赏她的绝世姿容,以及皇上精湛卓越的画技。
夏槐和南书看着主子兴致勃勃的模样,连着精神都好上了许多,心里不由欣喜,想着主子的身子总算有好转的迹象,这儿又比皇宫中暖和,想来这个冬天,主子是能安稳渡过去了,等到来年再养一养,真能恢复如往日的康健也是可能的。
谁知,骤然间,情况急转直下。
腊月初,景谌从宫中送来了信,询问二人的归程,毕竟到了年节,皇帝总不能不露面的,尤其年后过一月又是万寿节。
无论皇帝也好,乔虞也好,都不大想回去,不过皇帝到底比她多些克制,心中固然不情愿,但转头就吩咐底下人定下回宫的章程。
就在他安排好一切,烦恼着怎么能哄的乔虞回宫时,就见夏槐急慌慌地前来通报,脸上的泪痕未褪,十分狼狈,只心慌意乱、来来回回说着:“主子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皇帝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僵硬地在原地怔忡了一瞬,才冷目直直看过去,厉声道:“大胆!”一口气吐出,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大步飞快地往乔虞的住处走去。
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的人,皇帝半分眼神都没分过去,径直向里屋走去,只有个南书跪在床边痛哭,哽咽着连声唤着:“主子……”
皇帝抬手掀开床幔的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当那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上头灰白的脸色化作一抹尖锐的箭芒,直直射入他的心口。
“虞儿……”皇帝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闭了闭眼,低吼出声:“太医!太医呢!”
南书流着泪说:“回、回皇上,太医都跪在外头请罪,他们方才都为主子诊断过了……都、都说……”终究是泣不成声。
皇帝的声音反而把乔虞的意识给唤回来了,她虚弱地半睁着眼:“皇……皇上。”
皇帝也顾不得其他,忙握住了她的手,肌肤相触间冰凉的触感令他心神俱荡,强忍着放柔了声音:“虞儿,别怕,朕在。”
乔虞连笑得力气都没有了,只勉强勾了勾唇:“皇上,你、你是哭了么?”
像是同以前那般狡黠而灵动的调笑他:“别、别哭呀,您都多大了……我都不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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