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哥儿直直伸手来掐蔼哥儿的脸,这个爱好他一直保持,只是在府里的时候没人让他得逞,这车厢里除了他的奶嬷嬷,蔼哥儿的奶嬷嬷也跟着呢,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小爷受屈。詠哥儿只好悻悻收手:“他前两个月抓周抓了胭脂,你说稳妥不稳妥?”
抓胭脂?贾宝玉这一保下荣国府上下人命的壮举,成功地让蔼哥儿重新惜字如金——贾宝玉前两个月刚抓周,林妹妹现在也就刚出生不久。离她进贾府还早得很呢,那还理詠哥儿做什么?
何况现在已经出了城,就算来到了接官亭,上头有了遮盖,可日头也一点儿点儿的上来了,蔼哥儿今日起得又早,忍不住要打瞌睡,更没精神理詠哥儿。
即是往府里送了信,沈任的车马自是离京中不远,因祖、父皆在,兄长也是官身,他倒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接官亭等着他。就算这等的人已经昏昏欲睡,也让他感动了一回,把父子情深、父慈子孝、血浓于水等等情绪在自己心里推演了一遍。
至于詠哥儿?那是他兄长教子有方,也是他与兄长兄友弟恭,不过看着詠哥儿的年纪,也让他好生夸了一回。
有这夸奖支撑,回府之后詠哥儿还是一脸荣光:“老太太,我把二叔接回来了。”
沈任已经长跪不起:“不孝孙请老太□□,请太□□。不能在老太太、太太膝前尽孝,还劳老太太、太太挂心,实在枉为人子。”
老太太忙让人快些扶起他来:“你也不是自己愿意的。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又说忠孝不能两全。你当我老婆子真糊涂了不成?”
沈太太听老太太如此说,自然不好再掉泪,只巴巴看着儿子,嘴里喃喃:“瘦了,我看着身量倒是长了些。怎么这衣裳竟是不合身的样子?”
房氏自二门上接了沈任,眼睛都不想离了他的身,又不好一直盯着,听到婆婆这样说,才下死力打量两眼:“看着是不大合身。”
老太太道:“就说这后宅没个女主子,那些跟着的人就不尽心服侍了。还是你太太心疼儿子,正该让你媳妇随了任上去。”说着招手让沈任坐到自己下手,不住地问他任上吃住、一路寒温。至于外头的公事,自有老太爷他们回来详谈。
沈任要让老太太放心,有意笑道:“虽然一开始吃住不惯,三年下来也好了。”听说媳妇可以随他去任上,他才不会立时就表现出欢喜的模样来。他书读得是不错,却没读傻,知道老太太、太太就等着看他的反应呢。
亏得自己的上司,给自己做了个好榜样呀。沈任看到老太太问得越发细致,太太跟着不住地提醒媳妇该多带些什么东西,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
三人行必有我师,圣人诚不欺我!
“说来也算是缘份,”沈任含笑对老太太道:“我的上官,扬州的知府林大人,说来还是老太太的族亲,倒对我颇为照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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