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贞呵一声轻笑,懒懒掀开幕篱,她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谁是为他?”她将幕篱丢在一旁,理了理缠在发间的步摇,“你家郎君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甚好。总强似色令智昏,误己误人。”
“呵呵。”杨寂笑得有些尴尬。
无情无义,见异思迁,这话就有点难听了,而且……分明还是对戴申拒婚心有不甘嘛。这位公主如此心高气盛,温郎怕要从此家宅不宁吧?杨寂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待要再问,吉贞却伸手将帘子扯回来,轿帘低垂,阻挡了杨寂的目光。
宫中,皇帝正百无聊赖,坐在新竹身边看她绣一只蚂蚱,见吉贞急匆匆走进来,忙迎上去欢喜地说:“阿姊回来了!”
吉贞凝望他片刻,忽然眼圈一红,她紧紧握住皇帝的手,泪盈于睫地说:“冬郎,你要替阿姊做主啊。”
徐度仙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往宫里赶。
在大慈恩寺喝多了茶水,此时一紧张,肠子都绞着疼。进殿的时候,他弓着腰,抱着肚子,像只蜷缩的虾子,谦卑极了。
迎面一物飞了过来,徐度仙躲闪不及,被砸的头昏眼花,半晌才辨认出地上那是皇帝的一只皂靴。
来的路上那小黄门脸拉得很长,徐度仙便猜测是益安夫人之事。他此行,其实是存了壮士断腕的心,有些悲壮地想:只要这桩婚事不成,被皇帝骂一顿也罢。可没想到不是骂,皇帝脱了靴子来砸他。
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徐度仙停了片刻,才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余光往殿上一扫,皇帝身边立着太后和固崇,固崇脸上一幅看好戏的神情,徐度仙便有种不妙的预感。
皇帝暴跳如雷,指着鼻子问道:“徐竖,你明知太后有意将阿姊下降范阳,为何要指使那冯家在寺里生事?”
徐度仙胡子一撅,梗着脖子驳斥道:“陛下,温泌此人,背信弃义,唯利是图,公主岂能下降如此可鄙之人?”
固崇生恐不够乱,假惺惺地劝解徐度仙道:“此事太后做主,殿下已经首肯,陛下亦觉很好。你又何必妄作小人?”
徐度仙难以置信,叫道:“太后,难不成真要将殿下下降温氏?温泌分明另有婚约在身啊!”
“相公不要再无事生非了。”太后对徐度仙的不识时务很不能理解,冷着脸道:“不过多年前亲戚戏言。冯家已经看中了别家的郎君,年前便要成礼了。”
“不可呀太后!”徐度仙大惊失色,见太后不应,忙转向皇帝,痛心疾首道:“清原公主背弃与戴氏的婚约改许范阳,河朔与河东必定要争斗不休。此二人在藩镇中最为势大,盖因互相牵制,未敢轻举妄动,国朝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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