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义手慌脚乱将帕子抓在手上,悻悻道:“殿下息怒。”那方帕子,还也不是,自己揣着嫌扎手,只得毕恭毕敬地捧着送到琉璃盏边上。
吉贞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眸冷冷将他一瞥,郑元义垂手默然立在一侧,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粒草芥,轻蔑、嫌恶,难得受此屈辱,郑元义一张白净的脸微微涨红,反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他可怜兮兮道:“奴知罪了。”
“是太后的主意,你何罪之有?”吉贞咯咯一笑,对这个装腔作势的郑元义厌恶至极,简直诧异于太后会为这样的人所惑,她懒懒起身,掸了掸未曾沾染尘埃的披帛,赶苍蝇似的对郑元义摇了摇扇子,她和颜悦色地说:“我的婚事,你一个奴婢也敢进言?你不配,固崇更不配。下次再敢贼眉鼠眼地乱看,挖了你的眼。滚吧。”
“是,奴再不敢了。”郑元义老老实实应承了。弯腰在廊下站了片刻,余光待吉贞和两名婢子的身影都不见了,郑元义才抬起脸来,掉头便走,直走到宫门外,将吉贞的画轴在手上展开,往那张美人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才稍微解气,昂头挺胸地走了。
第2章 东风有信(二)
走了郑元义,院子里顿时寂静了。吉贞坐在树影里岿然不动,手上纨扇却停了,一张脸阴沉沉挂着霜。新竹和桃符两个察言观色,轻手轻脚,生怕触了她的火气。忽听吉贞喃喃自语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她”,自然是太后了。新竹左右一瞧,见周遭除了桃符并没旁人,她放低了嗓音,真心实意地说:“私心么,兴许是有的,但未尝不是替殿下打算的意思。陇右那边不动弹,难道殿下这么等下去?”
桃符急忙插话,“不提陇右,温家也嫁不得。卢龙郡公还是半个番人,别说殿下,连我都怕。”
新竹最见不得桃符这一惊一乍的稚气,白她一眼,说:“卢龙郡公是武宁公主所出,生在范阳,自幼承袭爵位,不知多么尊贵,你怕的什么?”
桃符嘟了嘟嘴,瞧了眼吉贞,小声道:“奴听说,武宁公主本是顺德皇后身边的掌扇宫女,自负美貌,为顺德皇后不喜,劝说先帝将她送给番人。”
顺德罗皇后正是先帝元后,吉贞生母。吉贞先是诧异,继而醒悟,怒极反笑道:“原来如此。太后给我找了一位有旧怨的阿家。”
新竹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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