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帘,动了动手指头,那生生不息的火焰当即就灭了。
“姜珩”没有被真正的烧完,他成了副焦黑色的骷髅,还滋滋冒着热气。
陵游捧着瓶子,跳下老树,走进密林。
狂风大作,林子里的枝叶被吹得东倒西歪,一个佝偻的身影忽然从幽暗中闪现。
陵游停下脚步,目光一凛,“师父。”
癞大仙冷着脸,骂骂咧咧道:“别喊我师父,你这么有能耐,我恐怕配不上当你师父。”
陵游自知有罪,不敢出言。
癞大仙背着手,厉声道:“我当初救你,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记得。”陵游哑着嗓子,“弟子愿意修得术法,造福百姓,辅佐良君,早日统一天下,同时放下心中的仇怨,日后绝不向祁家人讨命。”
“那你说说,你又是怎么做的?”癞大仙目光锐利,声音又冷又硬,“你破不了我的咒,竟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好个一石二鸟啊,祁国世子死了,祁王疯了,你如此狠绝,怎么不把郡主也一并杀了,永绝后患?”
陵游后退一步,双膝下跪,对着癞大仙连磕了三个头,道:“弟子不该欺瞒师父,但大仇不报,弟子心有不甘,更无颜面对一百多个惨死的姜家人。”
癞大仙直摇头,“你糊涂,糊涂啊。他们犯了罪,死后自有惩罚,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陵游恶狠狠道:“他们活着时犯的错,就该活着受,死了,与我无关。”
癞大仙气得眉毛倒竖,“我打不死你!”说罢,他捡起一根荆条,毫不留情地抽在陵游的背上,陵游咬牙受着,一声不吭。
癞大仙喝道:“你知不知道,当了魑什,若是以术法报私仇,将来是要下点苍河的。”
陵游闷声闷气,“知道。”
癞大仙松开手,叹息一般地说:“你若是想报仇,大可不必同我学那秘辛之术。”
陵游脑袋低低垂下,“若是不学,几时能报?“
癞大仙扫了眼陵游手中的瓶子,眸光一黯,他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
陵游抿着嘴,他悄无声息地将瓶子藏匿于怀中,不肯答。癞大仙愤怒地挥了下宽大的袖袍,那片片落叶立马化作利剑向陵游刺去。
疼,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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