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能再走了,前边就是居飒岗,那里有个匪窝。白天附近有霍家军管着,他们不敢太放肆。到了夜里头,黑灯瞎火的,他们就开始不管不顾了,见人要抢要杀,我们还是等天亮再走吧。”
也对,他们这一行,一个老人,一个女人,一个病秧子,土匪见了可能都要拍手叫好。
阿殷倒是不怕土匪,但也绝不会去硬碰硬,没必要,况且在别人的地盘里,还是小心为妙。
三人下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庙里。
庙里仿佛被洗劫过一样,佛像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脑袋被砸的只剩下一半,略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早就被收刮干净了,只留下满屋枯草和残木。
阿殷寻了块空地,将桌腿枯草堆放在一块,取了个火折子丢了进去。
很快,火焰亮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嘶吼声。
三人围着火堆取暖,阿殷最怕过冬天了,体寒,四肢发冷,身上穿再多的衣裳,也还是冻得直哆嗦。
她想脱下鞋袜烤烤脚,可看了看怀瑾,又觉得不太妥当。
怀瑾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弹了弹袍子上的灰,他心里有气,不想说话,便阖上眼假寐。
张叔从马车里搬来了两床旧被,扔在草堆上,又用铁盆到外头的树上舀了些干净的雪回来放在火上煮。
阿殷把冷硬的馒头烤了烤,给每人派分了两个,怀瑾没接,只是恹恹地说了句,“我乏了。”
张叔倒是胃口很好,把馒头吃出了大肉的感觉。
火光将阿殷的脸映得通红,她用树枝拨了拨火堆里的木头灰,突然道:“张叔,那小红马您回去收了吧,给它几顿草料吃,用不了几天,它就会老老实实的听您话了。”
张叔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惊诧道:“你不回去啦?”
“嗯。”阿殷一边咀嚼着馒头一边含糊道:“我哥哥来找我了。”
张叔噎住,忙喝了口水,喜道:“你家里人还活着?”
阿殷笑了笑,“是啊,我也没想到。听闻他现在在蓟北开了家店铺,生意很不错,让我过去住几年。”
张叔叹了口气,“真是太好了,家里人还在,你也有个靠山,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终于是熬到头了。”
阿殷抽了抽鼻子,从怀里拿出了个钱袋子,道:“张叔,这件事您先别告诉李元英,等有机会了,我再同他说。你把这个带给他,如果他不要,你就说‘你要是不留下的话,阿殷就不回来了。’”
张叔点点头:“成。”
两人的情谊,连张叔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感叹不已,阿殷不让说,必有她的苦衷,他也不好多问。
张叔记得自己头一回见到阿殷和李元英,是在十年前的某个大雪天里。
那日他喝了点小酒正准备关门回屋睡觉,迷迷糊糊中瞥见门外瑟缩着两个骨瘦如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