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六个时辰后喝了第二剂解药。李一尘知道她嗜甜,他不信良药苦口,改了几笔配方,令其清凉甘甜。这很符合他的秉性。他只要想照顾周迟,方方面面都能无比周到。
李一尘点点头,笑容和煦,示意她站在自己身边。
这样一来,昨日的事算是过去了,他们应该往前看,而不是被无关紧要的事绊住。
周迟道:“你还有引魂香吗?我想要一些。”
李一尘面不改色:“我没有告诉过你那是引魂香。你要它做什么?”
“昨晚我梦见一些宫闱旧事,夜半惊醒,好像回到了十岁时。不瞒你说,我十分想念周琮,也不知道他在都城过得好不好。”
“随我回都城,你们自然能团聚。”
李一尘举目四顾,望向脚下起伏的山丘,突然一声嗟叹。
周迟和他并肩而立,微仰起头看向青天,道:“意气风发之人,不作悲声。”
周迟说过这句话。从前在王宫时,她师父就是这般模样,像一个忧伤的弱质青年,温声软语示人,骨子里又很骄傲,既热闹又孤独,不抗拒被人簇拥,也不为巧言所迷惑,只有“道”能短暂地填补他的心。
李一尘明白周迟在讽刺自己,并不在意。他不会告诉她,他入宫前调查过她,细致到她的生活起居、经历和喜好,包括她厌恶和恐惧的事情,由此制造出她喜爱的形象,等她来接近自己。
他是对的,周迟的确喜欢他的陪伴。
李一尘道:“今日出门,李家人又在暗示我结婚,好像它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有时想,若我只是个无用的闲人,倒能免除这些忧烦。”
周迟道:“你可有兄弟姐妹?”
一片落叶打着卷儿飘悠,停在周迟肩上。
李一尘拂开那落叶,手指轻轻扣着栏杆,道:“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随我父亲云游他方,现如今在东海一处无名仙山上。你为何有此一问?”
周迟道:“你可以把他叫回来。”
李一尘道:“叫他回来做什么?”
周迟收回目光,看向他,道:“他们替你管家,别人就不会只盯着你了。”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周迟竟然被他这句话问倒了。
两人同时陷入思考。瞭望台异常安静,呼啸的风声突然从高处坠落,寒意泠然。
周迟认真看了李一尘一眼,他面色疑惑,不似作伪,是真的无药可救。
李一尘拾回之前的话题:“若是依他们所说,家主的责任之一是繁衍后代,我倒是可以考虑结婚。”
“那就结。”
“我不想结。”
“那就不结。”
“我想和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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