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在路上告诉她,她父亲在昨夜误杀了她母亲,半夜里自己叫了120,投案自首。
所以陆今第一次看到人的尸体,是她母亲。
她从不知道,原来人血流干后是灰白色的,像是东洲阴天清晨天空的颜色,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只模模糊糊的看见她乌黑的长发上似乎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陆今的脑子里是空的,那一瞬间她对死亡的概念是零。在她的印象里,卫舒云从前的温婉可人的,再后来被陆成林频发家暴后就变得胆小怕人,连陆今挨打她都不敢去拦。
陆今不一样,小牛犊子一样的小姑娘,会在卫舒云被打的时候挡在她身前,去咬陆成林的手臂,然后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再爬起来,用尽脏话骂他。
她不是没有埋怨过,有一次她被扇了一巴掌,脸肿的很高,又气又怨的质问卫舒云,为什么这么胆小,为什么不像她一样保护她。
卫舒云眼神躲闪,凄凄哀哀的流泪,说,我也怕。
陆今站在卫舒云尸体前的时候,就想啊,我为什么要去埋怨她呢,我明明晓得她胆小,明明晓得她挨打的更多,她是我妈妈啊,我怎么能...怎么能。
陆今想起昨晚她披着夜色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人,还会带着温度的眼泪,颤抖的对自己说:“对不起今今,现在我会保护你。”
警察说,她是十二点半被送到医院的,血流过多,不治身亡。
九点半到十二点半。
三个小时而已。
她就没妈了。
她没妈了。
卫舒云实现了她的承诺,她用死亡换陆成林被判刑五年。
陆今从瘦小的十五岁,成长到了二十岁,即便是陆成林出狱的这两年,他也没从她这儿讨到半分便宜。
七年过去了,陆成林安然无恙的又娶新人,陆今有意提醒任慧,可她不知好歹,陆今仁至义尽。
走到楼下,陆今忍不住捏了捏鼻梁,她也是吃饱了撑的,明知道回来是个什么情形,竟然还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刚出小区门口,陆今就很是不凑巧的遇见了周袈书的妈妈,自从上次周母找她到现在已经过去几月了,她们还没见过,主要是陆今不好意思,她一瞧见周母都心虚的很,拐了人家正读高三的儿子,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周母却热情的一如既往,硬是拉着陆今从门口回了家,说家里做了鸡头米非要她去喝一碗。
进玄关,入客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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