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栋梁摇移。
数百年后,新王朝的读书人们评价鸾和年时,常会说: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将国。
陆重霜斜眼瞄向前方的皇太女,她正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连朝服也没穿。朱红的衫子配蜜色夹袄,下身是槐花染就的花鸟裙,正婷婷袅袅地站着,时不时对那些新提出的玩乐建议点头,或是用尖细软嫩的嗓音发话。鸾和女帝诸多子嗣里,皇太女与陛下生得最像,皆是明眸皓齿,娇胜牡丹,一眼瞧去便是被皇宫的各式香料熏染出的美人。
那批槐花染的料,宫内共八缎。女帝自留三缎,赏给后宫诸君两缎,皇太女一缎,其余各庶出皇女一缎。最后分到陆重霜手里却只剩半尺,还是个宦官送来的。多出的那些料子谁也不晓得去哪儿了,可能是被内官贪掉,也可能是被皇太女劫下。
毕竟陆照月最爱玩的就是这些个小把戏。
陆重霜轻轻一笑,忽得想起昨夜被她一刀斩落的头颅。
要是哪日能将陆照月的项上人头一刀斩下,装在竹篓里风干了当球耍,可就有意思了。
正当陆重霜低眉思量,有一人的目光也偷偷瞄上了她。那眼神只停留一瞬,紧跟着便回到女帝身上,唯有腰间晃动的金鱼袋泄露了她方才的小动作。
下朝后,官员散去用饭。
无政务者可以回府歇着,有职务者各自去部门报道。
南门外的春泣牵马来迎陆重霜,冲她邀功似的扬了扬眉。
看来一切顺利。
陆重霜策马回府,一进寝宫门,便见晨风这没大没小的货色坐在矮凳上。她一手拿着羊腿,一手提着新酿的米酒,膝上放着黑陶扁盆,身侧站的是满脸肃穆的葶花。
葶花见晋王回府,急忙趋步上前作揖,黄衣外穿白狐毛无袖褙子,将她装点得仿若一只身披冰霜的黄雀儿。
一袭劲装的晨风则扬起拿壶的手,嘴上不清不楚地念了句:“殿下。”她捏着葶花给的三两白银出去探查足有七日,如今归来,想来是在花街睡了五日后突然发现自己任务未完,才急匆匆地冲去打探消息。
跟在主子身后的春泣最怕的便是当主管的葶花,整日阴沉着,脸一拉跟自己老娘似的,又打不得、骂不得。她往陆重霜身后躲了躲, Q群7/8/6/0!9/9/8/9/5生怕葶花看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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