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姐说,说很累。”桃山眼巴巴地看着戚渊,“开学,哥哥会去吗?”
“干嘛?上学都要我陪你啊?”
桃山眼睛一亮:“好、好呀!”
“好个屁,”戚渊把手里彻底烤焦了的野草扔了,拍拍手,给桃山来了个脑瓜崩,“学你自己上去,拉上老子干嘛?不去。”
顿了顿,他又说:“开学那天坐窗边,知道不?”
桃山乖乖地问:“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戚渊抓了一手沙把火盖灭了,他拍拍手里的灰,“空气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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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正式开学那天来的特别早,妈妈把她放在教室里认真地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去四楼带班早读了。桃山自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开了一半的窗,窗边有一棵树,桃山觉得像小卖部门口那棵,想着想着就有点高兴。
再晚一些,学生越来越多,老师在讲台上和家长们聊着天,学生们在下边闹。桃山长得可爱,有很多人找桃山说话,小孩子问的问题都很直白简单。
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问她:“我叫方芳,你叫什么呀?”
“余桃山。”桃山尽量精简着字说话,有一些不安。
“哇,好奇怪的名字啊,哪个TAO哪个SHAN啊?”
“桃、桃花的桃,”桃山认真地说,“大山,的,的山。”
她出生的时候,妈妈做了个梦,梦见桃花开了满山。爸爸说,那就叫桃山。
其他七嘴八舌的同学听她说话微微一愣,她说话的方式太奇怪了,和大家都不一样。
“你、你讲话,怎么,怎么这样子呀?”有人模仿她说话,“怪,怪,的。”
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好奇,一群人模仿上瘾了,都七嘴八舌跟着她一样学起说话来。但这样沟通好麻烦,同学们学了几句就不爱学了,又聊起了别的话题。叽叽喳喳的,像是晨起不知疲惫的小鸟。
桃山跟不上她们说话的语速,插不上话,便安静地听。爸爸说过,学会听也是一件很棒的事,这世界说话的人多,却少有倾听的角色。桃山觉得听她们说话也很有意思。
听着听着,就听见窗外有人叫她,很小声,叫她雪娃娃。
桃山倏忽扭过头去。
早晨的阳光还很温和,照亮少年龇牙咧嘴的表情。他脸上的青紫褪去了许多,只在嘴边还留了一些,阳光爬上他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他黑色的眼这样飞扬明亮,坐在窗边那棵大树的树枝上,看见桃山望着他了,便掏出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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