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浑身血迹,不同的是,他狼狈的是身,他狼狈的是心。
金仙衣死了,只留下一堆红色的灰烬。那周围象征着死亡的曼珠沙华,凋谢殆尽,再不诡魅艳丽。
他终于喉头哽咽,低语:“她爱世人,我便为她做了这世人;她说神魔殊途,我便永远藏身黑暗;她要万世昌和,我便永不挑起战争;可她呢,她最后还是离我而去!”
“我满身污秽,而她是至纯至净。”
“沣禾……”
他抬起脸,看着那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的容颜:“你难道,一点也不思念她么?”
“她早已降生,是你,再一次亲手杀死了她。”这是风荷一辈子,说过的最残忍的话。
夙陨便久久不能回神。
……
“这样一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样一个没有神的世界、罪恶滔天的世界。”
“既然神迹被尽数抹去,信仰不复存在,再无人能拯救这愚昧众生,那便全部毁灭了罢。”
“从始至终,我唯一的心愿不过是复活她。我的爱人。”
……
从虚空海回来后,风荷便陷入沉睡,十盏守魂灯忽明忽灭,他的魂魄仿佛在渐渐消散。
苏木谣守在床前,恍然忆起前世。天命如此残忍,给你什么,就要等价地收回什么。风荷为了救他,为了救云归门人,毁了他自己。
苏木谣采药归来,几个童子在山脚下议论。
他们在给新来的小家伙介绍小荷君。
“他是云归第一美人。”“是个又温柔又和善的好人。”“他毫无架子。”“他有个不爱笑的妻子。”“他是神仙,又不像个神仙。”“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好的人呢。”
七嘴八舌,好生聒噪。
可是她却躲在树后,足足听他们聊了三个时辰。
直到月落星沉,天地陷入一片漆黑,童子们也各自归去。
她恍然落泪。
关于你的每件事,我都不想错过。
风荷。
那天,苏木谣与红狐在空荡荡的浮云殿坐着,聊起毕生愿望。她望着柱子上的白狐,叹:
“风荷的一生,都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我无法想象,那样枯燥冗长的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每次见他,他总是孑然一身,从前我不懂,后来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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