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谣飞快地挪开眼:
“别问我,我并不知晓。”
他却轻笑一声,长臂一展来揽她的肩,“又说谎,她说的是世间极乐,你既在凡世生活,怎会不知?”
木谣身子一矮,避开了他,一步步地走过芦苇荡,来到河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河里看。果不其然,清澈的河水没有倒映出她的面容,而是犹如一团雾气般氤氲着。又回想方才那九尾狐的掌心,空白一片,没有纹路。她伸出自己的,五指如葱白,纤长细腻,掌纹一条条却是清晰。
心中便隐约有了个猜测。
再回头时,白衣的男子正站在横跨河水的石桥上。身后浓翠的山林仿佛成了幻影,夕阳的辉光洒落,他的身影半明半灭。
晚归的云雀飞过,落在他伸出的指尖。口里衔着什么,骨碌滚落在他掌心,原来是一颗鲜红的果子。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他用指拈起小巧的果子,送入同样嫣红的薄唇,喉结微动。
长睫卷翘,淡金的眸子微眯,神情仿佛是在品尝什么世间美味。
那一刻,河边芦絮被风吹得狂飞,他的容颜在晦暗光线下,恍如玉琢。周身似有皎洁的光芒笼罩,美得让人看不真切。
木谣一时失神。
似乎察觉到她在看他,男子投来视线,声音古雅清冷:
“阿谣,回吧。”
她痴怔地问:
“回哪儿?”
他似是笑了,轻轻道:
“回家。”
木谣僵在原地。仿佛在何处,听过一句相似至极的话。
……
此时月已初现。
穿过杂草丛生的通幽曲径,可见花木深深。
苔藓密布的青石板路延伸到脚下,木谣沿着看去,眼前一座古朴的宅院,像是与世隔绝了太久,孑然伫立在一片空地之上。
她却瞬间连退几步,震惊到失语。
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一股酸胀感漫上胸膛。
门前陈设熟悉至极,仿佛抽动门闩打开,就有白衣少女跪地,柔顺地唤一句——
“恭迎荷君。”
此处,是荷宅。她绝无可能认错。
不灭、白狐、苏筠、青鹤、神兽、荷宅……
这会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
门扉半掩,木谣颤抖着手,轻轻地推开,入目是长长的甬道,草地上山石层叠,墙角木架旁,摆放着棋盘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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