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许点点头:
“不错。”又道,“继赤目犼复活以后,百年前销声匿迹的犼族纷纷现世,更与魔族联手,在一夜之间屠蓬莱满门。倾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缓缓吐出六个字:
“天下即将大乱。”
浮梦池外,是一片花园。
草木葱郁,方形白石桌上摆了未尽的棋局。修长的指拈起一颗黑子,纯白云纹长袍透出似花似药的香气,底味隐隐缠绕着一丝清甜。
风荷脑海中闪过一袭血色红衣,垂了眼:
“魔族还是太过贪婪。”
“他们何时有过满足?”穆许眼中出现一丝厉色,他身为医者,自有仁心,对此种穷凶极恶之徒可谓是痛恨至极:
“为一己私利灭蓬莱满门,还将爪牙伸向云归境内,且不说前些日子两个被心魔所控的弟子,便说今日那被咬伤的凡人,又是何其无辜?魔族鼠辈,如今竟敢猖獗狂妄至此,岂非向我仙门明目张胆的宣战?”
他踱步的速度愈来愈快,可是过了一会儿,却渐渐慢了下来,再出声时,隐约有了悲愁之感:
“只可惜天人殊途,老朽空活得如此年岁,却尚未参透天道……”他怅然地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风荷,“我已是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不知何日便入了轮回……倘若云归濒临险境,老朽一把老骨头,除开治病救人以外,再担不起什么大任。”
他紧紧地看着风荷:“可是倾珀,你不同,你已超脱五行之外,修为近乎圆满。仙尊中皆以你为仰仗,有你在的一天,魔族就不敢堂皇进犯。你还有能力守护云归,那人将云归交托给我的时候,我便知晓,云归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能倒下——”
说到“那人”时,风荷眼睫极为轻微地,颤了一颤。随后静静地望向穆许,深邃清澈的眼瞳中,尤带着十分认真,他说:
“我会护住的。”
像是郑重地许下了一个承诺,又像这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一般,轻启薄唇,坚定而温柔地道:
“我与云归,既已同生,那么不论天灾人祸,也定然共死。”
风荷这一辈子,想要用尽毕生气力去守护的东西,细细算来,其实并没有多少。
那些遥远至极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少年时代的时光;那样肆意妄为,不懂“珍惜”为何物的时光,早已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消逝在那偌大的洪流之中。
他已深深地悔过。
既是故人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怎敢不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爱、去保护?就算他明明知晓,很多事情、很多人,也许一辈子再找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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