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只仗着自己的大哥在朝中担任要职,内心有着依仗,认为放利钱不过是勋贵寻常拢钱的手段。在被查抄时,内心甚至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想法。
现在,她才真切明白,君权浩荡,不容情面,放利钱是违法的,是有大错的。
王家在皇家面前,不过是小虾米一只。
王夫人学会了谦卑。
而学的好的,也没有什么真正值得夸奖的地方。之所以被夸,一半是客套,一半是因为现在的她才八九岁。
嗯,八九岁了……
“以后?”阮先生笑盈盈的问道:“也是,她也到了可以相看的年龄了,夫人有什么打算?”
王母愣了愣,随后摆摆手笑道:“她愚钝的很,吃人的大造化是搏不得的,只能在门当户对的后生里头选,都是知根知底的,她日后也不会难做。”
王夫人内心慨叹一声,的确,嫁给贾存周后,她当贾家二房大夫人,当的得心应手,贾存周就算是宠赵姨娘,也不能越过她的体面。
就因为“门当户对”四个字,她活的不算很好,可也绝对不能说差。
阮先生点点头:“门当户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后生自己也要得力……”说到一半,她看着王夫人,笑着朝王母摇头:“还让她坐在这吗?”
王夫人听着想着,已经入神,这时猛然惊觉!
未婚女是不能听自己的婚事的。那是浪荡行径。
装作脸红已经太迟,她就权当自己是未听吩咐不敢擅专的女儿,求救又羞怯的看向王母。
王母失笑,道:“你这孩子,我和先生闲言到那些,你听着既然不好意思了,说一声,难道娘还不让你去隔间喝茶不成?”
王夫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行礼退下了。
接着,王母和阮先生又聊到了什么,就不是她能够知道的了。
……
隔了几天,她预备请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父母的争执声。
“贾家的二小子已经是监生,也肯上进……也有那个意思……”
声音有些飘忽,不能听的十分真切。
王夫人在院旁墙角站定。话还在飘进她的耳朵。
“捐的监生……胜儿也……”
身旁的侍女又是胆战心惊,又是一点小期待——她是很可能当陪房陪嫁过去的——小声问:“小姐要现在过去请安吗?”
王夫人波澜不惊的瞧过去,反问:“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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