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的秦淏听了这话,定住脚吃惊的看着雪苑,
“时到今日,你居然问出这样的话?”
“是呀!我早就该问了,怎么到了此刻才想起问呢?回首往事,才真的明白你我殊途同归,本就不是一路人,却想要走一样的路,如何能并肩同归?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
秦淏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盯着雪苑,想着她如何能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四十余年前,你与你兄长在柳州郡起兵,占据柳州郡、庆州郡,那时秦氏子弟都称霸一方各自为政,你与你兄长的割地本不足为惧,可是你们得到我父亲的支持,粮草兵马应有尽有,不足十年便收复各地,唯有秦氏正统子孙仍旧稳居洛阳皇城,即便正统皇帝庸碌无才,只知享乐,可没有理由,你们便不能佣兵入城胁迫天子,为了找到这个理由,你们散布消息说与我父亲在言府密会,引得皇帝亲自带兵闯入言府,举刀威胁让我们交出叛党,一刻不交就杀一人,二十多个言氏族人活生生死在我面前,那血水流了满满一院子。”
“那是……”
秦淏想要解释,可是雪苑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不听秦淏言语,继续说道,
“后来你兄长带兵赶到,在言府内逼迫皇帝写下罪己诏,要传位于有能者,最后你兄长死了,你做了皇帝,你兄长承诺会让秦氏正统子孙留在楚宫颐养天年,可是你登基之后那些秦氏旧族一个个也都死了,我一直骗自己,他们不过是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所以天寿有限,最终难逃一死。可是后来我父亲也死了,在和你促夜长谈后,父亲莫名就自戕,可是我却天真的以为,我那个胸怀天下的夫君是坦荡荡的君子,如何会杀了自己的岳丈?”
急促的咳嗽,阻断了雪苑的话,秦淏赶忙走到雪苑背后扶起雪苑,给她顺气,雪苑的绢帕上血红一片,看的人心惊。
“再后来你利用柳如烟激化太子和柳承楠,让柳承楠走了一步险棋,丢了丞相之位,让你收回大权,却白白毁了柳如烟一世。还有胡贵妃,她一心想要秦玉做太子,为此操碎了心,最后竟将毒手伸向小苏,她怕小苏生了太子的嫡子,那即便她算计死了言儿,秦玉也无法承袭太子位。你一直都知道胡贵妃的所作所为,可是你不但不阻止,反倒善加利用让她做了你杀人的刀。”
雪苑说到激动之处,回头拉住秦淏的前襟,问道,
“你真的是机关算尽呀!秦淏!可既然你从头到尾就想着统一百越,为何又坚持和亲,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孙子,一个个都要成为你的牺牲品,都要成为你棋盘中的一子吗?”
说到这里,雪苑却突然松了手,摇了摇头,掀开被褥光着脚走下床榻,摇摇晃晃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从一开始,我们所有人,你的兄长、言氏一族、还有我都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我怎么又忘了,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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