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嬷嬷的搀扶下于苏夭夭对面坐下,她的椅子高些,正经是好好地挡住了她的日头。
苏夭夭瞧一眼十九,十九立时便搬来了同样的椅子。冬日的寒气还未曾完全过去,十九又特地多放了两个软垫。苏夭夭坐下后,眼见得王后的眼角抽了抽,她的心底却是未曾生出半分愉悦来。
她倒不是故意找王后的不痛快,不过是不喜仰着脸看人。
自然,除了师兄。
念及师兄,她的眸子又是暗了暗,只听王后很是沉稳道:“此番确然是宫人逾距了,不知苏姑娘的身份地位。不过姑娘既然入了王宫,确然也该遵从王宫的规矩。”王后这般说着,自认无可挑剔。
哪料,对面那张看来极是熟稔的面孔,却是没有半丝接茬的意思。
她懒懒的抬起头,以极陌生的眼光看着她,颇是冷淡道:“王后有话不妨直说。”
王后怔了怔,凝着她的脸愈发是惶然。她与那个女子,不止面貌相像,这般冷清的性情,竟也是像极了。她原本一直不懂为何王上这般对她,如今见了才陡然懂了。这样一张妖媚惑人的脸,如何有男子抵挡得住?况且,她和当年的那个女子又是这般相像。
“苏姑娘,可还有亲人在世?”王后作出一副亲切关怀的模样,她常年久居深宫,便是后来委托兄长代为调查苏夭夭的底细,竟也是查不到许多东西。
不过都是些人尽皆知之事,她幼时被遗落在望岐山,而后在陶令膝下长大。其余的,竟是再寻不到。兄长也曾说过,毕竟已经过了十年,知晓内情的基本都已死绝了,实在难以查清。唯一令人生疑的便是十一年前,王宫内确实死了一个小公主。这年龄合得上,只是不知到底是否是同一个。
原本,宫廷密事便素未有她不清楚的,偏偏这一桩,她竟是半点不知情,且不知如何查探。
“不曾。”苏夭夭微微摇头,原本她的亲人便只有师兄一人。现下,却是只余了她自己。不论她将师兄当做夫君还是仇敌,都不再是亲人。
苏夭夭瞥她一眼,实在是懒得应付。她冲十九摆摆手:“送客吧!”
“王后请吧!”十九立时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态,王后身边的嬷嬷脸色都是青紫的,偏生自个主子一惯要维持端庄贤淑的模样,这时竟是不能发作。
王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正欲转身的时候突然顿住,一眨不眨的凝着她道:“本宫本不欲多事,但在深宫已久,终归还是忍不住提醒姑娘一句,若要长久,还是当收敛一些,王上的宠爱若是断了,只怕姑娘也会丢了性命。”
苏夭夭轻笑:“我从来不需要他的宠爱。不过你恨我,我却是看得清晰。”
王后浑身一震,她已然竭力控制,却还是露了端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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