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我怨恨中。她沉默了良久,才小声嘟哝道:“照你这么说,那我写的新闻稿不就成了他们的‘述罪状’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灰羽一成倒也不含蓄,相当直白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当你面对英雄,以及他们的活动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带有滤镜,有意无意地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准备用你的新闻稿。”
听到这话,七濑倏地抬起头,盯着父亲的双眼,势要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捕捉尽了一般,眼中的复杂情绪叫人捉摸不透,但却吓得灰羽一成不敢说话了。
在女儿面前,他总是很窝囊。
“那你叫我写什么?”七濑冷哼一声,虽然语气依然同平常一般,甚至还要再温柔软和上半分,但说话时却是面无表情的,显然她是生气了,“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所以逗我玩吗?”
“怎么会呢,我哪舍得逗你玩!”
灰羽一成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是觉得这一次的保须事件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够让七濑提前触及到英雄世界中那些很难为常人所知的阴暗之处。
简而言之,是为了她好。
父亲说得头头是道,七濑却半信半疑,总觉得这说辞太过冠冕堂皇了些,想要挑出些什么瑕疵之处大肆批判一番,可惜却没有找到什么漏洞,便也就不再固执地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只是问道:“那么新闻稿怎么办,我要重新写一份吗?可我不知道怎么写才能不把那三个人牵扯进去……”
灰羽一成很随性地摆了摆手,背靠扶手椅,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漫不经心道:“你不用担心这事了,我其实已经让别人写好了,这三个小孩的事迹会被嫁接到安德瓦身上,所有处罚的批评也都会落在他身上。放心吧,那几个小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七濑眼里满满的质疑难以掩饰,看得灰羽一成内心发毛,停下了未尽的话语。
七濑坐直身子,双手撑桌,盯着父亲看了好久,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难道是因为你崇拜安德瓦,所以才故意把轰焦冻他们的功劳移花接木到安德瓦身上?”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我是个正直的媒体人!”灰羽一成倏地竖起三指伸向天空,几乎要把穹顶戳破,神情略显歇斯底里,嚷嚷道,“只是这一次在现场大活跃的英雄恰好是安德瓦罢了,所以才把这事儿安在了他身上。要是活跃的人是欧尔麦特,背锅的当然就成了他。我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揣!”
“啧……黑暗的成年人……”
七濑故作鄙夷地说着,从父亲手里抢回自己辛苦写下的新闻稿,朝他吐舌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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