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濑觉得,要是上鸣完完整整把医务室的现状都扫一遍,估计会吓得晕过去吧。
墙壁上满是火箭炮射出时飞溅起的硝烟,弧状的轨迹看上去居然出奇得有艺术感。有盏吊灯被震碎了大半,剩下的那部分□□地□□地悬在天花板上,然而摇摇欲坠的姿态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碎裂的玻璃掉落在他们面前,只差一点就会掉在他们可爱的小脑袋上。瓷砖也被轰裂了不少,水泥碎屑从缝隙间漏出,灰白色水泥与半化未化的碎冰混杂在一起,莫名显得铺在地上的白瓷砖洁白不已。
与被冰墙保护起来的另一半边医务室相比,这一半边简直可以媲美灾难现场了。对比之强烈,连七濑都觉得残忍。
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轰焦冻同学很清楚自己也是导致医务室变成如此惨状的罪魁祸首之一,因而也没敢多出声,默默在一旁融冰。至于上鸣,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多少事有些愧疚的,尤其当他看到出久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后,愧疚感就更严重了。一开始嚷嚷着出久被杀的人就是他,换言之他就是那个害得半个医务室变得如此惨状的最大罪人。
他有点慌,干巴巴地讪笑了几声,目光东躲西藏,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有点搞不清楚……”
七濑瘪嘴,默默叹了口气。她不是很乐意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更何况解释来龙去脉可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她拍了拍在旁专心融冰的轰焦冻,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让他代替自己做解说的工作。
轰焦冻一眼就看懂了七濑的心思。在心里将七濑之前说过的话疏离了一遍,摘出重点,简略地向同学解释起来。趁着这段闲暇时间,七濑重新抽出了先前被她随手挂在领口的眼镜。镜片上沾着的一层血液已经干透,似乎还渗入了镜框与镜片之间的缝隙之中。幸好有眼镜挡着,否则这些血就要溅入她的眼睛里了。
七濑一边暗自庆幸着,一边用手指拈起一小块衣角,认真擦拭起眼镜。她不常戴眼镜,算不上广义定义中的“眼镜娘”,但偶尔还是会戴几次的,还是及早擦干净镜片为好,否则等到下一次使用时还要费心清理,那可就太麻烦了。
干涸的血液并不好擦,七濑害怕会刮花镜片,不敢下重手,只能轻轻擦拭镜片。
七濑与血迹的拉锯战进行到第三分钟,战局被闯入视线的少年的手打破。他拿着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白色手帕,递给七濑。
“用这个吧。”轰焦冻小声说,“会更方便一些。”
七濑飞速打量了他一眼,从头到脚,突然有些好奇他这块手帕究竟是从战斗服的哪里掏出来的。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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