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都退下了,江晏云一个人坐在床上,拨弄了一下帐边的流苏。
这段时间闻枫天天过来和她一起,现在没见着人都开始心里空荡荡了。
她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月色。
这时她看见殿前的石砖地上,靠着一株树站着个人,闻枫拢着斗篷,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肩上都落满了细雪。
江晏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太亮,因此殿外原本有的灯火灭了大半,只余清清冷冷的月光洒下来,愈发显得那人身上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白光,不太真实。
江晏云看见他,吃了一惊,正要出去,却见闻枫遥遥朝她摇了摇头,阻止了江晏云出门。
江晏云动作一顿,两人就一个站在窗内,一个站在树下,隔着十几米远对视了半晌。
江晏云做了个口型:“不要担心,很快睡了。”
闻枫笑了笑,只用绸带束在脑后的墨发散了一些在肩上,容颜清俊无双,他也对江晏云道:“快去睡吧。”
江晏云关上窗,等了片刻,忽然又一把推开窗户。
闻枫还站在那里,连地方都没有动过,看见江晏云又探出头来,早有预料到似的,只微微朝她笑。
江晏云:“……”
她知道闻枫一时半刻是不会走了,但又不能进到殿内来,事实上他应该本来不想让自己发现,江晏云只好半掩了窗,去床上酝酿睡意。
不知道是有了闻枫在附近,心安还是怎么的,江晏云在床上滚了两圈,抱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被宫女喊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去看窗外——闻枫已经不在那里了,外面的地上积了厚厚的雪,昨夜竟是下了一夜。
江晏云再去看闻枫站过的地方,已经快被雪填满了,只留下两个浅浅的凹陷。
她舒了一口气,麻溜地洗漱穿衣上妆,任由梳妆宫女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期间她半睁开眼看了一下,险些被白惨惨的自己吓个半死,强烈要求重新来,众人拗不过她,只好只上了素淡的一层妆。
头上被压上了江晏云曾设想过的几斤重的头饰,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旁边的礼仪嬷嬷立马叫起来:“娘娘!不能晃,要保持平衡。”
江晏云只好抬头挺胸,直视前方,努力不让上面的东西掉下来,等礼服换上之后,她觉得自己仿佛没有了灵魂,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精致木偶。
木偶僵硬地抬脚出了殿门,坐上华贵的凤辇,被抬着往前殿而去。
宽阔的白玉石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江晏云扫一眼屏气凝神的一群人,心道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偷偷打哈欠。
江晏云下了辇,被扶着往台阶而去,闻枫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隔得远,江晏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担心他昨晚没睡觉今天会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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