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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斜的太阳变得酡红,在天边洇开一片浅紫淡红的云霞。锦衣卫们鱼贯而入时,身上绣金的飞鱼服便被映得闪闪发光。为首的施了礼,开口时极为客气,只道大人遭弹劾,罪名之一便是勾结宗藩,官职暂削,因来奉旨抄检。言毕掏了驾帖呈上,又是一礼道:“还请大人稍作回避。”

  严鸾并不看那帖子,只道了声“好”,回屋取了件裘皮斗篷,沏了一壶茶水,便被引入府宅的西院。也不进屋,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西院本就无人居住,因此一丝生气也无,很是清寂。此时门口立了一双守卫,恭谨又不留痕迹地监视着院内,并不踏进一步。

  院中的新雪白毛毡毯似的铺了厚厚一层,在脚下涩涩作响,生出一串凹陷的足迹。

  严鸾以袖拂去了石桌上的积雪,拢紧了斗篷,喝着茶冥然静坐。

  外头嘈杂起来,连带角门里的阿福也开始吠叫。人声犬声穿着四面冰雪,都被冻得清脆异常,仿佛隔着很远似的。

  茶水的蒙蒙白气之外,正见墙角密密麻麻一丛腊梅。因无人修剪照料,并没有欹斜疏朗的姿态,反倒健壮繁茂,泼辣辣开了满枝,直到腊月还未凋,一夜北风便被冰凌子封冻住了,晶莹剔透地裹着一朵朵鲜艳的浓香。

  严鸾捧着热乎的杯子出神许久,忽而想到什么似的,一只手在斗篷下探进了棉衣的袖口。方摸索了两下,身后忽传来急促的踏雪声——一双手忽从背后拢过来,将他整个人齐胸抱住了。严鸾被撞得微一摇晃,手却还稳,茶水一滴未洒。

  赵煊弯腰贴着他脸颊,因为一路疾行有些喘息不定:“我来看一眼就走,怕你遇着旁的甚么事……先生。”

  严鸾搁下杯子,微微扭过头看他,轻声道:“早朝时怎么说的。”

  赵煊闭眼枕在他肩上,握住了他的手,摇头道:“先生信我,我都已安排妥当,绝不叫你受一分委屈……等这事情过去,咱们天天都能一块儿,再不分开。”

  手里有块坚硬凉滑的东西,又冷又硌。赵煊松了手去看,便见严鸾手指上又套回了那枚玉石戒指。顺着想到许久之前荒唐的那日如何用这戒指作弄他又如何掉出来,禁不住脸上一阵发烫。

  严鸾拂了旁边石墩上的雪,示意他坐下。一面将戒指脱下,一面扯过他一只手来,拿住食指套上去。赵煊惑然看向他,便听严鸾缓声道:“当年先帝病笃,榻前召见托孤之臣。我那时伤还未全好,被人架了才在龙榻跟前跪住。只听得说,皇子年幼,好好看顾着些,便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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