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婉,”董丽芳语气略有责备,“她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你就这样让她去,合适吗?要是她被师长训斥,到时直接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翻译组正缺人!”
“那也不能让我去啊!”李婉见董丽芳脸色不愉,她赶紧走过来挽住董丽芳的胳膊,“组长,真不是我不愿意去,你招她进来的,你应该看过她的字吧,她那字……”她面露嫌弃道:“我要是去送,不是等着被师长骂吗?这个锅我可不背!”
李婉这样一说,董丽芳也不好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李婉的手背,“好了,下班了,你先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
“组长你不走?”
“我再等会儿。”
大家猜测她可能是想等林悠悠,也就没多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班了。
林悠悠到师长办公室门口,大门紧闭着,她敲了门,里面也没有动静。她又走到办公室对面,透过窗户朝外看去,操场上已经没人了。
训练都结束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她转过身,靠在窗边,手上抱着要给白政绥的稿件,想到一会儿又要见到他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怕自己太过紧张又兴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她所站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幢军政大楼。林悠悠在军事博物馆的照片里,看见过这幢军政楼,当时她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的放在这幢楼上,现在身处其间,才发现它的装饰比照片上更加的质朴,却又显得格外坚实。
军政楼的外观是典型的三十年代的建筑,拱形的窗户,窗玻璃都被木楞格分成一格一格的小块,里面是木板地面,小跟鞋走在上面都有轻微的脚步声,楼梯的扶手是……
林悠悠的视线刚刚落在那暗红色的楼梯扶手上,就看见白政绥,自楼梯拐弯处出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士兵。
白政绥显然也看见她了,他脚步有一瞬间的迟滞,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她走过来。
他穿着连身的,深棕黄色的作训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中帮军靴,裤脚全都塞在靴子里,更显得腿长;帽子也被他折了起来,塞进左肩的肩带里。
尽管作训服上没有肩章领徽,但那深棕黄的颜色以及连身挺括的版型,依然透出军装制式装备的感觉。
林悠悠原来见到白政绥时,他摘掉军帽后是短短的,粗硬的圆寸头,可是现在,他留着短碎发,头发很黑,额前细碎的黑发被雪水打湿了,有几缕贴在额头上,被他随手往上捋了捋,就很自然地翘了起来,显出几分不羁;他的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还是雪融化了,和着右边脸颊上的几道黑泥。
白政绥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脚下踩着的不是军政楼的木板地,而是外面操场上和了雪水的泥地,粘黏的让人抬不起脚。
他不是没有被姑娘这样盯着瞧过,那些目光从来都未对他有过丝毫的影响,可眼前的这姑娘……
她抱着一叠资料,轻轻地靠在窗边,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与热切,在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的衬托下,这样的眼神,让他心悸。
越靠近她,越僵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