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快死了。拜托你,让我安安静静的死吧。”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你是身上难受还是心里难受?啊?”
“……”我的力气被巨痛一点一点蚕食,神志也是。我已经不能分辨出到底是那个器官的问题,因为整个腹腔一片激痛,没有哪里感觉弱些。
“这是怎么了?这是……”他拿衣襟儿给我擦汗,然后一把抱起我来向洗手间外走。
不知道他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这几步路走的很不平稳,我发花的眼睛看到天花板忽远忽近的晃。推门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支持不住。我只觉天旋地转,再次看见东西时我已经躺在地上,震得五脏似乎要吐出来,腹内的疼痛因这一摔之扩散到胸腔。我呕了吐了起来,吐出来的是粘糊糊的,红色的东西。
“该死的!要么就撞死,要么就好好的,干吗单单是一条腿!该死的老天!别耍我了行不行!”身后的人咬着牙恨声说,然后很快的来到——或者说爬到——我身边。
腿?什么腿?腿!大事——宝马——腿……“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怎么不来看我?”……他狠狠的眼神……那一天晚上……
“你吐什么……吐血?来人啊!来人帮忙啊!帮帮我们!”他大叫道。“快来人哪!”
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腿,可手还在空中就被他一把抓住,拉到嘴边亲了亲。
“快,快帮帮忙!”他声音中带着欣喜。影影绰绰的,我看到许多人影在远处晃来晃去,耳内听到越来越大的吵杂声。
可是,没人走过来。
过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没人愿意帮助我这个死变态,更没人愿意把自己牵扯进命案。
于胜宇还在恳求别人帮他把我送到楼下,他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算啦……”我摇了摇头,很无力,“算啦……别再说了。”
于胜宇语声顿住了,低头看我,又抬头看了看站成了一堵墙一般的围观者,胳膊一收,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我能听到他激烈的心跳跟深呼吸时带着的颤音。“我们走。”他说,摇晃着抱我站起来,“滚开!”他对面前的人墙吼道,踉踉跄跄的走完整个走廊,来到电梯间,粗暴的把电梯里的人赶了出去。
电梯门缓缓地闭合,他也背靠着电梯壁慢慢地坐在地上,仰着头,拳头狠狠地捶在他自己的腿上,忍耐已久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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