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我俯过身。
“我遇到那杂种了。”他说,想用手把唇上叼着的烟拿掉,手在颤抖。
“谁?”我接住从他手中掉下来的烟头。
“吕、志、国。”他一字一顿地说,眼里,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谁?”
“把我骗来的那杂种!”他说,拳头攥的紧紧的,要把床单揉碎了那种。“那年我才十四岁!”
“西敏?”我不确定的叫他,拿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汇文中学门口。”他的眼睛透过我看着窗口。“那个死杂种,X,他站在门口往学校里面看。学校里没什么人,只有操场上几个男孩在踢足球。那杂种就盯着看!”
“西敏!”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企图把他从呓语的状态唤醒。就目前看来,他的确是不清醒的。
“小哲,”他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放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看上了他们里的一个,他想把他弄到手。就是这么龌龊,他就是这样。他会装成好人的样子接近他,骗他到他家里去,然后把他弄上床。他要反抗,他就会揍他,打到他不会反抗为止!玩腻了,他就把他甩了,妈的,他会这么干!”
“西敏!别激动!”我用胳膊圈住他,想让他停下这躁动的步伐。
“小哲,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干!”他说,“不行!”他推开我,要夺门出去。
我真后悔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羸弱。我总是吃不饱,因为我要从微薄的薪水里拿出绝大部分付房租,我拒绝了王政提出的跟他合租的提议,我不能在他面前做许多事;我还要把买热水器借的钱还清;我要上网,派遣我的寂寞跟无奈。剩下的饭钱寥寥无几!等我有钱吃饭的时候,我的胃又开始罢工。我对它太刻薄了。不停的生病,养病,营养不良,所以我已经很羸弱。
“西敏!求你,别出去!”我叫道。我有预感,放他走了,他会毁了自己。“求求你!”
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叫声,西敏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小哲,我不能让那杂碎再去害人。小哲……”他蹲在门口,把脸埋在双手里,呜咽。
“你看错了,西敏。”我强迫自己在话语中带着绝对的肯定,“你看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那只是个接儿子回家的父亲,叫兄弟回家的哥哥。你看错了。”
“小哲,”他犹疑着,回头看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慢慢的放松,一摊泥一样的坐倒在门口,背靠着门板。“我看错了吗?我看错了?”
那晚我睡得很不安稳。西敏愤怒而悲伤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会儿他躺在我身边,我们一颠一倒地睡在一张床上。
他恨那个毁了他半生的人。因为那个人,他活的如此潦倒。
而我呢,似乎没人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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