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烧光。我坐在火堆旁边,冷冷的看着。不时的有人走近,探个头发现是我时,“嗤”的就消失了。姜卫是先过来的,然后是薛强——我们寝的老四,接着就是王政。他告诉我冬青跟利平正在缠着保卫科的干事。“傻B,”他说,“打群架从来没看他们这么积极过!”
“差不多该走了,”姜卫说,“你办的休学是吧?明年还要过来念呢。临了临了别再惹事,回家安顿好了捎个信,哥儿几个都担心呢。”
他们不知道,我就没打算回来。而且,我摸了摸兜里的火车票,我也不可能回家。
“好了,”王政拍了拍我的肩膀,“走,送你去车站!”
“不用,出门就上公车了,而且我也没带什么。”我推开他,“少离我这么近,你不怕成同性恋啊!”
“怕个屁!”他用力的拥抱着我,“别忘了,你是我王政的兄弟,啥时候都是,一百年不变!”
用他的话说“我是流氓我怕谁?” 不服气?好啊,动动拳头看!
那个,就是王政。
现在王政站在我对面,用深沉的、探寻的目光看着我。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极其罕见,我不能不为之动容。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问。
“是不是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乖戾。这段日子你在做什么?”他缓缓地问。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低声说,“我出去卖。”
“嗯?”他一愣。
我仰头看着他,不说话。我看到他的表情渐渐的由迷惑变成惊讶,然后夹杂着一丝愤怒,最后是伤心。
谢天谢地,没有鄙视。
“你……你怎么能干那个去呢?”他指着我的鼻子,我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他会打我。“你……你知不知道那不是人干的活?你……我他妈废话,你当然知道。”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颓然坐在我的电脑桌前。“这一年多我给公司跑营销,看的人多了去了。客户要啥,咱就得给提供啥。我他妈都成拉皮条的了。在夜总会看多了‘吃鲍鱼’,‘溜小鸟’的玩艺儿。那活儿哪是人干的!你糊涂!”
“我……还好……我……我没脸回家!”我开始支吾着,然而,看着王政哪关切的,甚至是有些痛惜的表情,这埋在心底的话情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跟母亲通过那次电话之后,对任何人,我都没再提过家里。那永远是把刀,插在我的心口。比失恋,比被人唾弃,比所有身体上的或者心灵上的伤都要痛。我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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