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
他已经停下来很久了,我虽然没睁眼睛但完全能感觉得到。“怎么不走了?”我问。
“我们到了。”他回答,热气就呵在我的脸上,足见他的脸与我的距离有多近。
“到了?”我有些惊讶,平日里觉得五楼是不短的距离啊,怎么今天感觉这样快?慢慢睁开眼,可不就是站在楼门口嘛!
于胜宇又将胳膊向上掂了一掂,这样他的下巴就完完全全的贴在我的额头上了。楼门口走过一位大妈,神情怪异的看着我们。
“走吧,为什么不上车?”我催促道。
“外面冷,等你清醒一点再出去。”他说,下巴不停的摩擦著我。
“我清醒了。”我忙道。
于胜宇把我放在引擎盖上,打开车门。我看到他把一直攥在手里,用我的衬衣包裹着的那叠人民币跟唱片混在一起,应该说他将那叠东西埋在唱片堆里,然后放倒副驾驶位,最后把我平放在座位上。位子不够长,我卷着腿,看他绕过车前面要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我坐起身想把钱从唱片中抽出来。
“别动那个。那不是你的东西。我们要还的。”于胜宇厉声道,停了一停,又说:“需要什么跟我说。”
“胜宇……”我半是商量,另外一半带着点恳求的意味。
“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他说,声音很硬,全无一点回旋余地。
“他只是个虐恋者而已。他没有恶意。”
“那你也是吗?!”他冷冷的问。
“……”我一下子噎住了,事实上大部分过程应该算是强迫,不过我仍觉得那人很可怜,最起码他很孤独,身边不会有一个像是于胜宇这样的人陪伴他,照顾他。想到这点,我觉得心中暖暖的,也正因为如此,天底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我不能原谅的。“过去了,胜宇。”我轻声说。
“咳,你呀。你!”他叹道,脸上紧绷绷的柔和了下来,习惯地想要抓着我的手,却发现我还跟春卷般的被鸭绒被卷成一条,不禁哑然失笑,打开车中的空调,等着气温升上来。
于胜宇不太抽烟,但是喜欢把玩打火机。在家里他收藏了各式各样的火机,车上也有一两个。现在手中的这个是个看起来跟老电影中的一样的老家伙,被他反复的打着,吹灭,再打着。最后,他从小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叼起一支,点着。“我提提神,”他转头跟我说,“70多公里,我怕路上打瞌睡。”说完,他要开门下车。
“在车里抽吧,我又不在乎这个。”我阻止了他,他奔波了一夜加半天,眼圈都黑了,说不心疼他是假的,更何况我根本都想象不到他居然也会这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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