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行走的两人,“现在要抓紧时间把开发小组组织好,过一段时间就来人作项目审查。咱不能前功尽弃。但问题是目前人员比较紧张……”
于胜宇听他这么说,转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但迟疑着没开口。
谢荣看他停下了脚步,便也跟着站定,也不催他,等他整理好思绪自行说话。
“这是我们的新员工。”于胜宇指着我道。
我大窘,不知道谢荣是否还记得我这个钟点工。
“你好,谢荣。”他就象真的第一次见到我那样再次向我伸出手,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是其他神情。但我可不能期望他失忆了。
“谭哲。”
“他的经验可能欠缺……”于胜宇插口道。
“这没关系,谁生下来就会跑步?”谢荣笑道,“跟着我一起搞西安防盗系统这个项目吧,在这个领域我稍微有点心得。”他对我说。
“那人我可就交给你了。”于胜宇在我开口之前抢先道。
谢荣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在他们两个跟前,我没有插口的余地,也用不着插口。
谢荣应该什么都知道,但他每次见到我都很和蔼的微笑。技术上的问题他讲给我听,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也会安慰我——他确实没辜负于胜宇的托付,在公司里,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于胜宇的时间要长得多,因为于胜宇到底要去总参坐班。他很少说起他的父母,但隐约之中我知道他的父亲竟是位将军。
怪不得,怪不得同是同性恋,他却可以过的这么潇洒。
有空闲时间——虽然忙起来时间根本就少得可怜——我会上网去转转,在搜狐的校友录上有我高中所在的班级。历安岩一直在上面询问有没有人见过我。他们戏称我为失踪人口,人间蒸发。
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但却难掩丝丝缕缕的思念。尽管夜夜和我拥抱的是另一个男子,但午夜梦回时我看到的却仍然是那个俊朗跳脱的,初中回家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把鞭炮摔在别人身上引起一片片尖叫的坏小子;高中晚自习前溜出去拉断学校电闸然后在一片漆黑的混乱中拉着我跑出学校的坏学生。那是我的初恋。
从春节起我已经连续四晚失眠。我简直不能想象家里会寥落成什么样子,不能想象母亲是怎样行单影只的渡过这个以往全家团聚的节日。可是我怎敢回去探望啊!她现在一定很恨我。我还记得那天在电话中她摒足了全身气力地大喊:“你这个不争气的!干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让学校告到家里!你还有脸问,你爸爸已经被你气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当时我傻了,呆了,电话掉了都不知道。我知道事情闹得很大,但我真的没想到辅导员居然会通知家里。父亲有严重的心脏病啊。
我原以为不管怎样,至少家里还是我的栖息之地,可现在,家是我最望而却步的地方,亦是我亏欠最多的地方,此生都无法弥补。
夜不能寐,我唯有拼命上网来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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