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仅仅在阮颜光洁的额间掠了一眼。
嘴唇仍然有些干,腹中饥饿难耐却也不愿再麻烦他人,苏青将右腿蜷起,这样方便他检查自己的伤势,他的右膝在雪中被冻得发麻,疼痛也因此在温暖的环境中苏醒了过来。
刚开始还是酥酥麻麻,紧接着痛意从骨缝中传来,他避开阮颜撕开膝盖之处的黑色长裤,布帛撕裂的声响吸引了阮颜的注意力,她的两颊红了一点,将矮凳挪了位置,她背对着苏青的方向低头拨弄自己的鞋。
伤口是由一柄飞刀造成的,他同时对上三个人,哪还知道藏着一人朝他放冷箭。
飞刀沾了毒,一运功就头晕目眩,不得已他只得脱离战斗,往可以躲避的地方逃去。
原本不怕天不怕地的苏家少爷也贪生怕死了,他自嘲着。
不知道是什么毒,他当时在黑夜中逃窜,身后跟着四道杀气凌厉的男人,也不知道走运还是他们的一时疏忽,竟然让他逃脱了,还跑到了雪山之上。
再醒过来就看到了阮颜。
她背对着初阳的那缕温柔光芒,披着一山的皑皑,出现在他的面前。
即便是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曾经对他芳心暗许,也从未有这种……这种别样的感觉,难以言喻。
想到阮颜,他只是抬了眼,又低了下去。
“我叫苏青。”
他这样介绍自己,阮颜没关注武林事,苏青也只得到一句唔的回应。
若是他在江湖上同他人说自己的名字,苏青低低笑了一声,他想起之前自己名噪一时,哪怕是不用说都会引起周围的一阵惊呼,那可是十七岁就将血宗老祖杀掉的年轻人物啊,大街小巷,谁听了他的名字不夸一声英雄少年。
阮颜听到他笑,诧异的往他方向看了一眼,见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又转过头来,手指在颈脖上顺着毛,“我叫阿颜。”
“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颜,”她强调了一下,但事后又觉得自己如此解释有些多此一举,显得自己多有文化一样,“隔壁王夫子家告诉我的诗,我其实不太懂……但王夫子说那是很好的一句话呢。”
的确是很好的诗,苏青赞同的应了,“好诗好字。”
就好像在夸她名字好听,阮颜被夸得脸红,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名字高兴,眉眼弯弯,连带着对苏青都没有那么排斥了。
膝盖可能是在努力的愈合,麻麻痒痒,偏偏骨头缝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就连苏青如此能忍的人都有些无法承受的蹙起眉来,鼻尖中发出一声闷哼。
阮颜见他浑身狼狈,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来,起身拿了铜盆倒了热水,找了一块干净布巾烫了,小心地拎着布拧干水,红着掌心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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