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围在一起打牌。
监理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说是邀请她打牌,其实想讨个近乎,好让唐晚晚给工地评个A级。现下被唐晚晚拒绝,他没再坚持,毕竟一个小姑娘和一伙糙汉围在一起打牌,看起来不太像回事。
唐晚晚摘下头盔,捋了把头发。过耳短直发,简单清爽,随便一捋就是个拉风的发型,贴合她的气质,非常飒。
牌摊热闹,乱哄哄一团。
唐晚晚目不斜视走过去,直觉后背黏了双眼睛。
她抱着头盔回头,正好撞见这道目光。
牌摊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明显和汗衫工友不是一个画风。
他手里拿着几张牌,脊背挺直,冰块脸,不苟言笑,周身气场威严。在抽烟打屁的工友衬托下,更显气质卓绝。
被唐晚晚的目光撞上,男人没有惊慌躲避,也没有做任何挑逗的动作。他只是朝唐晚晚微微颔首,然后自然地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手里的纸牌上。
全程动作流畅自然,干净利索毫不油腻。
“唐工。”监理跑过来,手里多了串朝天椒,“猛子说你喜欢吃辣的,这个朝天椒是山地里种的,味正。”
猛子是赵猛,监理是赵猛的远房表舅。
“谢谢,但是我现在戒辣椒了。”唐晚晚谢绝道。
唐晚晚日常神经大条,但工作态度非常认真,从不收受贿-赂。自种的辣椒这种算不上钱的东西也不行,更何况沈恪这位大爷吃不了辣,最近她做菜都不怎么放辣椒。
“猛子说他过两天歇班……”监理尽力套近乎。
不提赵猛还好,提起赵猛唐晚晚就来气。
自上次一起吃火锅后,赵猛没再去唐晚晚家里蹭过饭,但他不知抽什么风,隔三差五问唐晚晚的相亲近况,比唐爸爸唐妈妈催得都急,吓得唐晚晚差点儿把他拉黑。
说曹操曹操就到,母上大人突然来电。
唐晚晚趁机摆脱监理,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我怎么听见男人们的吆喝声?你又在工地?”唐妈妈劈头盖脸地说一通,“说过多少遍,你一个单身女孩子,不要天天跑工地,更不要和工地上的男人有来往。唐晚晚你怎么不听!你敢找工友当男朋友,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唐妈妈和大多数人一样,多多少少都对在工地工作的人有些偏见。在她眼里,除了唐晚晚这种技术员,基本就剩下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基层农民工。
唐妈妈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现在五十来岁还是满满少女心,对工地这些工业硬核的东西一向不感冒。她常常念叨,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过追求浪漫,才导致唐晚晚叛逆只钟情铁疙瘩,长就了一副浪漫绝缘体。
对于老妈的叨叨,唐晚晚向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这会儿握着电话,嘴上时不时附和两句,没往心里去,眼睛却到处乱看。
不经意间一瞥,她又看见了牌摊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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