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明了之后她很难断定时间,基本上只能依着披香给她送饭的时间,推算出白天与黑夜的更迭。
现在大抵是夜。
她想象着周围林木摇曳、暗影婆娑的模样,在月色下挥舞起了匕首。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练过武了,平日在江湖上所经历的一切,远比练武的成效来得更快。一次次感受到温热的血从自己或他人的体内飞溅而出,都是铸成她的一级阶梯,可惜她已经太久没有涉足江湖了。
——江湖。
这个词自她来到九还后,就变得十分遥远,遥远的仿佛在江湖中是她上辈子所经历的事。
在九还,她体会到的更多是人情世故与明争暗斗,这些都是她以前最厌恶、也绝不会涉足的领域,但现在的她却不得不深陷于这潭污泥。她在逐渐理解应玄的同时,也在同情与心疼。
银色的匕首在漆黑的夜色中划过一道道流光,与满天的星光交相辉映,明艳而摄人心魂。与其相伴的是偶尔被气刃所削下,飘零的绿叶。
夏夜的风本是十分温和,裹杂着丝丝闷热。
但淮初之却感到一阵冷风从脸侧划过,她举起匕首格挡,堪堪接下了那人的一击。
“谁?”失明所带来的黑暗让她变得更加敏锐也更加惶恐。
这里是九还,唯一想杀她的人只有谢衣,但来人的招式凌厉、灵力充盈,显然不是谢衣。
九还怎会混进了这样的人?
她下手十分谨慎,在揣测着那人的用意的同时,招式也愈发的狠绝。不论来者是谁,于九还来说都是一个隐患。
但是那人似乎只是在与她周旋,利用她的失明,故意挑逗着她。失明让她的实力下降了三成,她再也无法去揣度对方的招式,只能凭借本能与听觉与其打斗。
她一次又一次的以灵力试探那人,但换来的却是一场场的落空。
来人招式的奇诡,令她产生了一种恐惧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与那日应玄在冰湖上将她一剑刺穿的感觉极为相似。
“应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招式也缓了下来。
之后她便被一个温热的身体径直逼到了树下。
她的背抵着粗粝的树干,脸色通红,夹杂着无措与茫然。
“阿初记性不错。”应玄看着她被白绫覆着的眼瞳,一双凤眸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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