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
十里绿荫,高楼百丈。热风拂面,漾开了不知从哪幢高楼里飘出的玉箫笙歌。日光洒在鳞次栉比的屋宇楼阁上,有些晃眼。
洛絮儿自小生活在小城中,哪见过如此绿窗朱户之景,不免缓了缓步伐。
“洛姑娘…”旁边的暗卫轻声提醒她,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去见那个眉目清冷的聚萤楼楼主。
从何时开始,她口中亲切的初之,在她心中变为了宛若陌生人一般,那个高高在上的楼主。
自那日后她仿佛做了场大梦,梦里是洛白儿温软的呼声和柔顺的笑颜。但是梦醒了,她什么也没有了。
在这愣神的片刻,她被带到了一个高台,那里站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淮初之转过头,对着洛絮儿微微点头。
她变了,从前的她一双杏眼澄澈,不含一丝杂质,如今却多了几分成熟与老成。但淮初之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她不能总是躲在洛白儿的身后,人是要学会长大的。
“初…楼主…”洛絮儿轻声启唇,想唤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但迟疑了片刻终是换成了一声冰冷的楼主。
淮初之不在意的笑笑,开口道:“想知道什么?是之前的回忆为何都消失了,还是洛白儿为何这样对你?”
眼前的少女捏紧了裙角,犹豫片刻道:“姐姐反对我与言哥哥在一起是因为言哥哥自始自终看重的都是洛府的钱财,而不是我;她对我身边的女伴凶,是因为那女伴表面上与我交好,私下里却在说我的闲话;她抢我的师父,不让我学武,是因为我本就经脉尽伤,无法学武,她是怕我难过…”
淮初之听着眼前少女一字一句有些颤抖的话语,眸色深沉。
洛白儿做的这一切,或有意或无意,有意的是真想保护洛絮儿不受伤害,无意的许是她惩罚自己的一种方式。
洛絮儿的厌恶,算是对她当初因害怕,而迟抓住洛絮儿手的一种惩罚。她宁愿洛絮儿打心底讨厌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心底的那份愧疚不那么沉重。若洛絮儿还是同往常一般甜甜的叫她姐姐,给她笑颜,她反倒更加忍受不了心底那份煎熬。
少女还在喃喃自语,如数家珍的将自己与洛白儿的过往一件一件摊开。这伤口虽是血淋淋的,但淮初之却突然觉得,对于洛絮儿这样心性的女子来说,这鲜血淋漓的伤口,或许真能开出花来。
“既然你将一切都查清楚了,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来责怪我明知道你经脉尽损、身无灵力却还欺瞒了你两月?”
少女被淮初之打断了话语,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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