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什么时候嫌你了,我是怪你爸……”
秦宝璐话没说完,江敬逍声音不由沉了几分:“人都已经去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那端一静,大概也知说得有点过,一时哑然。
江敬逍不想再听她多说,挂了电话,眼神落在车流中,被四处撞乱,又或者根本没聚焦。
像这样一个人的时间数不清有多少,从小到大,他甚至过成了习惯。
记事起,耳边就是秦宝璐日复一日的埋怨,埋怨江明只知道工作不顾家庭,埋怨江明放着好好的家业不要,非坚持什么理想。
早年的夫妻情分一点点磨净,日子越过越不合适。
他初二那年,他们终于离了婚。
每逢江明休假就吵闹不停的家里从此变得安静,秦宝璐半年不到再婚,江明依然忙工作成天见不着人。
一辆桑塔纳鸣喇叭开过面前。口袋里东西掉出来,牛奶盒露出半边,挨在凳上。江敬逍拎出来,拿在手中看了看。
光明,原味。
多少年没喝过纯牛奶,都不记得味儿。
孟悠上次还说换个味道,大概是她自己爱喝,又塞了来。那张脸,那双眼,一晃而过。
江敬逍盯着包装上圆润的字,心里又有点静不住了。
烦躁。
出神间手机又响。他用另一只手掏口袋,秦宝璐没再烦他,是林桉打来的电话。
像是怕他突发耳聋听不清,嗓门大得震人:“大佬你人呢?!”
江敬逍被这个恶心的称呼荼毒得习以为常,甚是平静:“在树下。”
“哪棵树?”
“我面前这棵。”
“……”
这说的简直要把人气死,林桉气都粗了:“我知道你在树下,我问的是哪里!我怎么知道你面前那棵是哪棵?!”
江敬逍懒散往后一靠,对着听筒比他还坦然气足:“你不知道我知道?我问它难道它会回答我?”
堵得那边失语好半晌。
江敬逍心情稍稍好了,无声轻笑:“行了,没事别找我,我自己逛会。”
“……你当心别被雷劈死。”林桉愤愤挂了电话。
斜前方树下就是垃圾桶,被这么一闹,江敬逍没了喝牛奶的兴致。罢了罢了。喝个屁的奶,喝点西北风都比喝奶有滋味。
手一扬将牛奶扔进垃圾桶里。他站起身,手插在兜里,随便选了一边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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