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有废相之心,于是拿住林府大做文章。林放英有先见之明,戎狄来犯时力荐顾多生挂印为帅,把他支走,生怕他一颗义胆见不得林府落难,反倒葬送了前程。
顾多生在毡账里接到林府满门抄斩的信报时,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不顾众人劝阻,跨马而上,就要赶回京城。幸亏当时还是勇将的老管家敲昏了他,否则顾府恐怕也是一片水深火热。
他每每想起此事,就觉得愧对林家,后悔不已。
如今林府仅剩的后人告诉他不必内疚,怎么可能不内疚!
看着那精致到有些熟悉的眉眼,顾多生心里五味杂陈。
林修走后,顾多生交代儿子打点好府里的事务,犄角旮旯都要搜寻一边,以防有人以厌胜之术栽赃顾家,而后让平伯迁来老马,矫健地一跃而上,往宫城方向扬鞭而去。
永寿宫,灯火辉煌。
书房里,胖墩趴在炕几上抄着书,顾昭提着宫灯,弯腰找着那天在林修府里看到的那本《乱世杂史》。
寒书悄声进来,也不打扰小皇帝,直接走到太后身边说:“娘娘,镇国将军在蠡正居请见。”
顾昭躬着的背一僵:“你说谁?”
“镇国将军。”
顾昭皱了皱眉,自她入宫以来,她父亲就跟没了她这个女儿似的,不闻不问,路上遇见了都不曾打声招呼,怎么会突然入宫来主动请见?
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她忙把宫灯往寒书手里一塞,提着裙摆走到胖墩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宥儿好好写,母后去趟蠡正居。”
小胖墩“唔”了一声,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昭这才火急火燎地出门,轿辇都不乘了,用蹩脚的轻功飞一段跑一段,终于气喘吁吁赶到蠡正居。
扶着门框看见里面那个背影时,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感觉,就像幼年时在茶馆听了什么好评书,回家赶着想讲给父亲听一样。
她没有母亲,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严厉、却又总是卸不下脸皮的父亲。
她偷偷抹了一把泪,总觉得重生以来,情绪越来越敏感了。上一世她即使在这个漩涡里挣扎得再疲倦,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多愁善感的时候。这一世她却多了很多感情,爱憎分明,对胖墩的、对父亲的、甚至是,对林修的。
她抬脚走了进去,鼻音瓮瓮地叫了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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