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号了脉,太傅脉象沉迟,医理上说,迟脉主寒症,应有脾肾阳虚之征。但臣查了舌苔、按了百穴,可以确定太傅并无此征。可见太傅体质极寒,却不显此征,必然是长久以来用药物压住了,只是近来断药许久,五脏之中只剩肝脾两脏寒热调和。一来,这用药有相克,微臣不知道太傅常服的是什么药,怕克着,只能开些温补的方子吊吊气;二来,太傅体内五脏除了肝脾之外,皆是寒热相冲,顾此即失彼,臣……臣学识浅薄,不知当如何开方才不会损伤太傅五脏。”
顾昭怔然,怎么会突然如此?
他素日举止与常人皆没不同,也不曾畏寒畏冷,更是习武之人身手利落体质强健,怎么会是寒症之身?
“徐太医是不是号错了脉?据哀家所知,太傅并非体寒之人,怎会有寒症之说?”她小心地再问了一遍。
徐太医说:“一开始臣也以为是号错了,三番四次确认,又让旁的太医来瞧,确是寒症没错。且此寒症非常见的寒症,太傅不知怎么摆弄他这副身子的,至今寒症之只沉于脏腑深处,又单浮于其表,此番被火燎到,如同寒冰遇上烈火,削皮之痛,蚀骨穿心啊!”
也就是说,他如今像是裹着冰霜的火,火团中间还有块冰。
顾昭腿脚软了一截,退到椅子旁坐下:“可有旁的法子救他?”
徐太医叹了口气:“目前看来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终究是个隐患,单看太傅如何调理这身子了。臣只能开几副提气温补的方子,关键的还是太傅常用的那药。”
常用的药?
顾昭突然想起他前时说过的,暗卫均被下过剧毒,每月用药以续命,是不是和此药有关?可当日她为表信任,已经把他说的藏于遗诏盒里的方子还给他,由他做主了,怎又有停药之说?
顾昭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徐太医宫中的居所去看林修。
昏暗的室内,两名太医提着宫灯一左一右站在林修床边,暖暖的灯光晕染开来。
怕他趴着窒了气,或是躺着后背疼,徐太医特意嘱咐人帮他扳着身子,侧着睡。软软的一层青灰被子只盖到腰际,背上火伤处的衣服被剪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已经上了绿淋淋的一层草药汁泥。
胖墩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太傅”
林修连头发丝都没动。
徐太医说:“臣自作主张,添了些麻沸散给他灌下了,不然单这一处伤疼,太傅便要熬不过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