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方才的话,确认并无不妥之处,才张嘴道:“近日宫中闹鬼之说传得沸沸扬扬,奴婢斗胆猜测,彭喜‘遇害’之后,若再出现,便就成了‘鬼’。届时,您就算没被吓着,彭喜回来索命的谣言也会甚嚣尘上。如此,燕太妃便能以永寿宫不干净为由,接走皇上了。”
这种说法与顾昭心中所想若合符节,逻辑条理严丝合缝。顾昭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着,柔柔问道:“曲熹,你是不是有求于哀家?”
曲熹闻言微微愣怔,而后“扑通”一声重重跪下,磕头道:“原来太后已经知道臣女的真实身份,臣女自领欺主之罪。”
顾昭又伸手捞了她起来,“若是要罚你,一早便罚了。提你当近身侍婢的那一日,哀家就认出你来了,只是到今日才确认。哀家宫里的宫女,寻常是不会用百灌香薰衣的,你那日进来就带进了一股香,为了确认香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哀家还让你伺候更衣,可还记得?”
曲熹闻言,撩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果真香味浓郁,平日里她用惯了这种香,自己便久而不闻其香。她道:“臣女冒死进宫,的确有事要求太后娘娘做主。”
顾昭又从青花叠翠盘里拿了一个桔子,掰一半递给她:“愿闻其详。”
曲熹伸手接过,说:“户部尚书之子田煜,抢占民田,私建马球场,有反抗者便活活打死。有稻农告到臣女父亲面前,臣女父亲意欲秉公执法,奈何田煜仗势欺人,反使我父身陷囹圄。我父前些年才从苏州迁到京里就任,为人又耿直,人脉稀薄。如今大理寺的裁决下来,定了明年秋后问斩,臣女无路可走,只能冒死来求太后了。”
“竟有这等事?大理寺素来是最公正的,何况过了大理寺,还要督察院批了才能定罪。”顾昭道,“督察院御史林修,当今太傅,也惧于户部的权势不成?”
曲熹摇了摇头:“田煜把伪证做得天衣无缝,征用民田状上有官戳,盖的是郢县知府、也就是我父亲的,查不到他头上。”
顾昭听言沉吟半晌,安抚她道:“牢里你该是打点过了,别让曲大人受苦。秋后距今还有段日子,哀家处理完手头要紧的事情,就着手彻查民田一事。”
曲熹把桔子搁在桌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臣女谢太后慈恩!”
“起来吧。”顾昭又剥了个桔子吃着,“你一点都不好奇哀家怎么确认是你的吗?”
曲熹起身立在一旁,“太后娘娘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臣女的。”
顾昭轻笑,“走吧,伺候哀家沐浴,路上告诉你。”她望向殿门口,琢磨道:“墨竹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哀家沐浴之后应该差不多。”
从永寿宫到汤池所在的含元殿有段不小的距离,路上顾昭告诉曲熹,认出她来时因为腰上的长缨荷包,若是没猜错的话,应当和一个绣着“喜”字的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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