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妃谢过礼才起身来,缓步轻移地走到廊上,恭顺地站在一旁。
顾昭垂眼看了一眼她的裙脚,转头吩咐墨竹:“烧个暖炉,给德太妃烤烤衣服。”
墨竹福了一礼便下去准备。不久,各宫里的先帝遗妃也都来了。又等了约莫两刻钟,锦绣宫的燕太妃才姗姗来迟。
只见燕太妃扭着纤腰,面带笑意地走到廊前,草草行了一礼,未等顾昭说话,她便自己站起身,就要缩到这廊下来。
顾昭慢悠悠启唇,出口按住了她的动作,道:“是哪位嬷嬷教的你行礼的规矩?”
燕太妃一愣,反应过来顾昭是在责备她未尽礼数,于是咬牙道:“是臣妾失礼了。”
这才回到廊下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顾昭受了礼,满意地勾了勾唇,而后才进入正题,说道:“可知哀家为何漏夜让你们前来?”
众嫔妃闻言,面面相觑,又纷纷摇头。
德太妃心思活络,恭敬试探道:“许是太后娘娘有要事垂训?”
顾昭挑唇一笑,刚拉过她的手要说话,跪在雪里的燕太妃就语气不善地打断道:“太后娘娘,臣妾还跪着呢。”
顾昭转头看向她,一脸无害道:“哀家眼还没花。”
又道:“罚你跪着,是因为先帝驾崩不过百余日,你便浓妆艳抹,穿了这一身玫红的袄子襦裙给谁看?先帝仁慈,不让你们跟着殉了去,如今你便是这般作为感念先帝的吗?”
她松了德太妃的手,站起身绕过茶桌,缓步走到燕太妃跟前,瞟了眼她头上的红玛瑙钗子,蹲下身来与她对视。
燕太妃的眼睛生得极好看,是眼尾上扬的丹凤眼,瞳色黑如墨,睫毛翘而长。原本是顾盼生辉的眸子,顾昭却只在她眼波流转间读出了不甘心和恐惧。
“今夜让各宫前来,是因为哀家主位上出现了一只猫,一只剥了皮的、鲜血淋漓的猫。”顾昭如话家常地说道。她撑着膝盖站起身,又弯腰把燕太妃扶了起来,抬手帮她拍掉肩上的落雪,摸上那肤如凝脂的脸,笑道,“这只猫全身上下皮都被剥了个干净,唯有头上的皮毛还留着,毛色墨黑,能看出来是只黑猫。”
顾昭身上传来的威压感实在太强烈,这让燕太妃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佯装寒冷地抱紧了手臂,退出她的压迫笼罩范围,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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